门口,传来一阵冷厉而嘲讽的声音。
凤惊羽扭头看了过去,只见那个女杀手穿着一阵麻布长衫,头上系着方巾,如果不是眼神里面凌厉的杀机,倒真跟一个平常百姓家无异。
他冷冷的收回了目光。
女杀手眼底的恨意不减,“今天你也会落到我的手里,看来这就是上天的安排,知道我要替我丈夫报仇。”
凤惊羽虽然脸色煞白,但是依旧美艳无双,那凌乱的头发衬着他有一种绝望的残酷美感。
尽管坐在破败的床铺之上,他周身上下散发出来的高贵气质却丝毫不能掩去。
他眼皮子都没抬一下,薄唇轻启:“如果你要杀我,早就可以动手。”
这话噎的女杀手脸色一僵,刚刚准备发脾气,门口就传来一阵鸡飞狗跳的声音。
她脸色骤然一变,连忙跑出去。
紧接着外面就穿来她的叫骂声,“蛋蛋,你怎么又去吓家里的鸡了。谁让你把狗领到鸡窝里面去的,你、你这个熊孩子真是气死我了!”
“娘、娘、抱抱——”
一阵奶声奶气的撒娇,女杀手无奈又宠溺的声音再次想起:“你啊,真拿你没办法,下次不许这样了哦!”
仿佛是听到了婴儿的声音,凤惊羽突然心头一动,竟然缓缓的掀开被子站了起来。
透过破败的窗棂,他看到女杀手的怀里抱着一个圆乎乎黑不溜秋的小婴儿,他走的还不太稳,在地上跌跌撞撞的,时而走时而爬。
虽然被海风吹的黑乎乎的,但是五官却还算精致,看上去十分可爱。
凤惊羽突然觉得胸口一阵钝痛:如果洛云溪没出事的话,他们的孩子……
就在这个时候,院子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
紧接着一个老妇人站在门口,招呼:“阿桃,你还把那个男的放在你家啊?”
被唤作阿桃的女杀手扭头看了一眼屋里,皱眉走到门口,“马婶,咋啦?”
马婶摇摇头,“我看啊,你还是赶紧赶他走吧。你一个寡妇人家,突然多了个男人传到外面不好听。”
阿桃瞬间变脸,冷哼,“哪个长舌妇说的,看我不割了她的舌头。”
“说什么呢?”马婶伸手要去敲她脑袋,“我是过来告诉你,那个男的好像受了重伤,一看就是兵器伤的,万一有人来寻仇你跟蛋蛋孤儿寡母的怎么办?”
阿桃犹豫了一下,“可是,马婶,我跟你说句实话吧。里面那个人跟他媳妇曾经救过我和我儿子一命,我总不能不管他吧?”
马婶想了想,“对了,有个事我想起来了。咱们村不是一直没有大夫么,前几日不知道从哪来了一个医术高超的大夫,说是什么病都能治。要不然你送他去把伤瞧了,就把人赶紧送走了吧?”
阿桃想了想,点头:“马婶,你知道那大夫能出诊吗?”
马婶摇头,“这我就不清楚了,你得自己去问问。”
阿桃点头,“也成。”
想了想,她把蛋蛋往马婶手里一塞,“婶儿,我这会儿恰好没事,你帮我瞅着蛋蛋,我去村东头瞧瞧。”
马婶点头,抱着蛋蛋回了家。
阿桃转身进屋的时候,发现凤惊羽躺在床上,已经睡着了。
她从柜子里面找了半天,终究还是把那块玉佩找了出来。
那是相公送给自己的定情信物,当初要变卖的时候,叫凤惊羽和洛云溪赎了回来,还给她留了一笔钱。
这些,她都知道。
若不是那笔钱,她跟儿子活不到现在。
而这块玉佩也不可能留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