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心有所感,她知道自己病得太重,可能活不了多久了。
“陆志远啊,他当我傻。”
“他那点小心思我都知道,有时候故意骗我,就是为了从我这点多讹点粮票。我只是在装糊涂而已,我们两个算是各取所需。”
“昨天,我头晕,后脑勺磕了一下,我又想起一些事。”
“有一封信,有一把枪,我的子弹用光了。”
“我离家出走后,似乎要去见某人。”
“我梦见一面紫色的旗帜。从前有人把我从死人堆里挖出来,她们抱着我喜极而泣,她们好威风,那大概是我很小很小的时候。”
“那时候真好,她们都很疼我,至少我当时以为她们对我的关心爱护都是真的。”
她讲这些时,她的神色很复杂。
“有人想要我死,以为弄死我,就可以坐享其成,就可以抢走那些属于我的东西。但其实啊,哪有什么属于?”
“那些东西从来都不是我的,徒做嫁衣,都只是在徒做嫁衣而已。”
她轻轻的笑,像是在自嘲,之后又很怜惜地看向守在她身边的少年。
“可惜我想起来的还是太少,不然我可以向她们求助。那些人不会对我置之不理,我还想再多陪陪你,可我不晓得她们在哪里,我不清楚联系方式。”
“我怎么能放心得下你,你是我最后的牵挂,真感激我的生命里有你……”
她宛若在交代遗言。
那天晚上她们聊了很多,直至她倦极而眠。少年凝睇她病容,他做出个决定,他要为她弄药,他想救她。
她不放心他,他更舍不得她,他要她长命百岁,希望她能永永远远的陪伴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