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容月察言观色,看向沈婆,见她木讷文静,但举止间进退还算有度,便笑着说:“沈婆,你可识字?”
“奴婢读过几年学堂,后来家贫不能再读,不过略识得几个字。”沈婆连忙回答。
傅容月便笑道:“你跟王婆相熟,她做了管事,打点潇湘院的杂事,那你就做潇湘院里的账房,正好你们两人有个商量的对象。从今以后,我潇湘院里的银钱出纳、明细条目、人情世故、人员变动等,都要做好记录,做到心中有底、一目了然,你们可做得到?”
“奴婢做得到!”沈婆大喜,大声应道。
王婆也忙说:“奴婢们一定不辜负小姐的厚望!”
“好!”傅容月给身后的梅琳打了个眼色,梅琳立即将两个厚厚的红包放在王婆和沈婆的手中,傅容月这才说:“我潇湘院算侯府开支的一部分,但不并入侯府,你们的月银除了每月在主院那边领到的以外,还能在我这里额外领一份,算是补贴家用。这是这个月的。”
这又是一个意外之喜!
王婆和沈婆捏了捏红包,沉沉的红包里最起码有十两银子,两人都不禁激动得浑身颤动。
她们这些做粗使活计的奴婢,按照侯府的标准,每个月的月银只有三十文钱,最多的时候也不过七十文。十两银子,那可是她们一整年的工钱了啊!
最要紧的是,傅容月说了,这是这个月的,下个月也还有!
只要她们好好干,努力一年,就能积攒起一笔钱,还了家里的高利贷不说,有了这些钱,她们就不用再整日里操心吃穿用度不说,还能好好筹备给儿子娶媳妇,给女儿准备不错的嫁妆,让儿女们风光嫁娶了……
王婆和沈婆紧紧握着手中的红包,眼中已是泪花打转,两人想到将来的美好生活,都暗暗下定决心,不管怎样,这辈子就认傅容月一个主子了!
看着两个婆子激动的携手退去,一边走还一边擦拭着眼角的泪痕,傅容月脸上的笑意也更深了几分。
傅容芩等人大概想不到,如今她的潇湘馆虽然不敢说坚如铁板,但也绝不是会轻易被撼动的了!
而此时,就在侯府的主院里,白氏、傅容芩和傅容慧正满脸愤恨的聚在一起,尤其是傅容慧,一张俏脸仿佛要吃人一样,恶狠狠的说:“娘,那个傅容月简直是太嚣张了,她竟敢打我,我一定要把她的手剁下来才解恨!”
“不行,你爹不准。”白氏气愤的摇了摇头:“你爹说,在她代替芩儿上花轿前,一定要让她完好无损的。”
傅容慧摸了摸被打的那半边脸,隔了大半日,竟还觉得脸火辣辣的疼,白氏话音未落,她便抢先说道:“爹说不准就不准,难道就这样便宜那个死丫头了?一个丑八怪,就是少了一只手一只脚的,又有什么稀奇的!”
“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爹的性子!”白氏说着横了她一眼,警告道:“你不要给我惹祸!”
傅容慧嘟着嘴巴,气呼呼的哼了一声,十分不高兴的将手中的茶杯重重搁下:“这都不行,难道就让那个丑八怪在咱们侯府张牙舞爪的?娘,你忍得下这口气,我可忍不下!”
白氏心中也是极度烦躁,她也想好好教训一下傅容月,一报当日在凤溪村外傅容月羞辱她的仇恨。最好,傅容月能有什么要命的把柄握在她的手里,她就能威胁着傅容月将当初写下的那一份认罪书还给自己了……
可是,论计谋,她斗斗这府中的妾室还可以,要对付傅容月,她着实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白氏想到这里,下意识的撇了一眼傅容芩。
傅容芩心自小就聪明过人,这些年来全靠女儿出谋划策,自己才稳坐当家主母的位置。只见傅容芩含笑自若,白氏心中就有了底,忙笑着数落傅容慧,却有些宠溺的看向傅容芩:“你急什么?你姐姐肯定有办法!”
傅容慧给她数落得满脸不高兴,可也没办法,只好转头看向傅容芩:“姐姐,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娘,二妹,你们不用担心。”傅容芩看向她们,胸有成竹的一笑:“我要是没办法,就不会让娘将潇湘院给傅容月住了。我已经让丫头告诉她潇湘院里闹鬼的事情了。”
“可是,潇湘院里总归是没有鬼……”白氏可比谁都清楚所谓闹鬼是怎么一回事,她说着,忽而睁大眼睛,喜滋滋的道:“女儿是想用对付陈氏那个贱人的法子对付傅容月吗?”
傅容芩微微一笑:“弄死是不行的。但弄成傻子就没事了,反正陛下也已经见过我这个傅家嫡女,再也不会召见她了。娘,你放心,女儿都安排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