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瑛在晃动的马车中微微阖上眼养神,今日这一出依依惜别的大戏,演得他真累!
魏皇后大约是真的难过吧?只不过这难过也不是为了他,而是因为她心爱的儿子郑瑾也出了宫。
至于那两个小的,呵……郑瑛唇畔微微渗出冷笑。四公主虽然油滑世故,颇会观人脸色行事,但毕竟还小,今日这一出,她演的可是有些过了,哭得那副样子,倒不像舍不得两位兄长出宫,倒像是送他们出来送死似的。
倒是七皇子,毕竟年纪大些,尺度把握得好些,举止颇为得当。不过罢了,这两个小的表演如此卖力,也不是给他看的。皇后娘娘开心就好……
“主子,”许久之后,马车外想起了恭谨的声音:“到了,奴才扶您下车。”
“不必。”郑瑛睁开眼,他一出声,马车外面的人立刻很机灵地打开了车门,郑瑛走下马车,看了一眼恭恭敬敬低头给他开车门的人。
云柏,皇后娘娘安排给他的内侍,从他两岁起就跟着他了。可惜啊……这么多年了,这个云柏还是搞不清楚,到底谁才是他的主子。
“这几日你辛苦了,”郑瑛朝云柏微微颔首:“府里一切都得你盯着,收拾得差不多了吗?”
“回主子,”云柏立刻笑着答应:“这都是奴才应该做的,哪里来的辛苦。能伺候主子是奴才的福分。主子您放心,府里的一切都已经打点停当,一切都是按照您在宫中的喜好来陈设的。只是咱们王府的匾额还没做,因为皇上之前有口谕,说是要亲笔为您和仪王府题写匾额,因此奴才就没急着张罗。”
“做得好。”郑瑛似乎是真的很满意:“本王知你辛苦了许久,理应让你休息休息,可今个是我出宫头一天,还得辛苦你当值,我怕换了旁人不惯,你先盯两天,过两日再轮值。”
“是!”云柏立刻笑容满面的躬身答应:“主子,奴才不用歇,能跟着主子,就是奴才最大的福分,一点都不累。”
郑瑛像是没听见云柏的话似的,一边往府里走,一边接着说道:“本王打算过几日给你放个假,其实也不全是为了让你歇着。你是本王身边的老人了,从本王两岁起就跟着我。以前在重华殿,你不当值的日子也只能在重华殿后面的值房凑合歇着。你伺候这么些年了,本王一直觉得有些委屈你。眼下本王出宫开府,便想着帮你置一处宅子。宅子你自己去看就好,本王帮着置办。只是别离王府太远,免得你不当值的时候,临时有事找你还麻烦。”
“这可是王爷天大的恩德了!”云柏这句话说得可是非常真心,他忙着跪下来磕头,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
“行了,”郑瑛似乎也是心情很好地模样,嘴角微微一翘,露出一丝微笑。他朝云柏一挥手:“起来吧。这些年你跟着我辛苦,这是你应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