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如此,我只要一句话,”蒋文斌闻言立刻将手里的信封收了回来,直接揣进了自己怀里,接着说道:“你去吧,问过谢相的意思之后,打发人来给我传个话,无论结果如何,我等到这句话后就离开。”
“你想干什么?”谢常静突然一脸警惕地转过身:“我父亲若是不答应,难不成你还准备去闯宫门?”
“那倒不必。”门外突然响起了谢相的声音,屋里的两个人还没反应过来,谢相已经推门进来了:“老夫已经答应了穆大小姐,会帮安国公府转递两份奏疏。”
“丞相大人!”蒋主事立刻一脸感激地朝门口的谢相躬身行礼:“大人真不愧有公诚之心,卑职谢过大人。”
“老夫为丞相,安国公的奏疏交到老夫手上,转呈圣上仅仅是尽职而已,怎当得蒋大人如此盛赞。”谢相淡淡地答道:“依我看,蒋大人为北境之事尽心竭力,才是真的一心为公。”
“卑职不敢。”蒋主事恭敬地低头,他犹豫了一下,突然跪下了:“安国公的奏疏写得清楚,北境确实势如危卵,如此情境,卑职怎能不尽心。大人,增兵和修城防,的的确确不能再拖了啊!卑职叩请大人,为北境尽心筹谋。”
“文斌,你这是干什么!”谢常静赶紧去扶自己的朋友,而一旁的谢相却突然笑了。
“北境势如危卵,这是老夫今日第二次听到这句话了。”谢相的笑容很快出现,又很快消失:“穆大小姐告别前也说了与蒋大人差不多的话,她说‘北境势如危卵,穆氏将军无私心’。老夫听懂了,也应下了。因此蒋大人放心,老夫会尽力劝皇上增兵。”
“谢过大人。”蒋文斌不顾朋友阻拦,立刻就想给谢相磕头。被谢相亲自一把拽住了。
“蒋主事,”谢相话里有话地说道:“你现在谢我还太早了啊!穆大小姐的要求我应了,却不见得能做到。这样大的事,皇上必是要问问林相、李相、还有顾大学士的意见,也肯定会召集六部堂官共同商议。”
蒋文斌一下沉默了。很显然,北境的事,需要大笔钱粮花出去,管着户部的林相这一关就不好过。
李相管着兵部,周尚书的态度多少也代表了李相的态度。三相里有两个是靠不住的,也就是顾大人眼下看起来还可以争取说服。
况且,六部堂官,还不知有多少个周尚书这样的市侩官油子呢!眼下朝堂这个形势,他们若想要多一事不如省一事,众口一词的反对北境增兵,事情的确不好办。
“你也莫急,”谢相想了想之后又开口说道:“急办若是不成,那就暂缓。皇上不是昏君,北境形势如何,他心里有数。依我看,皇上未必不想应了安国公。但身为君王,对于政务也并不能为所欲为,毕竟皇上下了圣旨,办事的还是臣子,若是林相、李相,再加上两三位尚书一力反对,皇上也为难。硬下旨押着办,六部堂官未必尽心,皇上也不能放心呀。”
“父亲,您是说……”谢常静似是了然地点点头。
“不错。”谢相点点头:“还是如我们之前计划,先从真定府府尹和秦凤路安抚使入手。连安国公府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都知道眼下北境形势危急,拖下去对谁都没好处,但周尚书就是看不透。连个小姑娘都不如,我看他这个尚书,也该做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