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瑛很清楚,与穆红裳相伴长大的穆锦衣,对她来说有多重要。穆红裳甚至有过不愿意让锦衣上战场的想法。替穆忠敏公守灵的那个月夜,穆红裳曾经明明白白向他说过,若是可以,她宁愿哥哥弟弟们留在家里,她去北境,上战场,替兄弟们守护边关。
而现在,穆凌衣和穆锦衣甚至还来不及等到上战场,就已经出了事,郑瑛能够想象,穆红裳有多绝望。
红裳……还好吗?这问题真傻。怎么会好……
宫门外,来上朝的群臣,看到跪在正中的安国公夫人,一个个的都有些惶恐不安。而宫里,则也是一片混乱。刚刚起身的皇上暴怒地抄起手边的茶盏,劈头盖脸朝着跪在地上的两个人砸去。
俞诚期和当日值夜的掌事内监吓得战战兢兢,却也不敢辩解。
“出了这样大的事,为什么没人来通传!”皇上砸了茶盏还不够,又抄起一旁的香炉朝着两人砸去:“朕养你们这些废物有什么用!你们的眼睛瞎了还是耳朵聋了?或者是缺了舌头、断了腿!安国公府三更天就已经派人去了兵部,你们为什么不叫醒朕!”
俞诚期和掌事内监低着头一声不吭,心里苦哈哈的。他们当然清楚,这样大的事应该及时通传,但昨夜皇上是宿在玉央宫,皇后娘娘不许人打搅。
他们宵金卫的侍卫们一个个尽职尽责,消息是及时通传了,可皇后娘娘不许打扰皇上,谁敢违拗娘娘懿旨?
而值夜的掌事内监则更是冤枉,他一直在玉央宫侧殿值夜,跑腿的侍卫被拦下来了,他压根就不知道外头出了这样的大事。
然而消息不是他们两人做主拦下的,但这个黑锅却还得他们背。皇上那么疼皇后娘娘,是不大可能当着人责怪皇后娘娘的,因此这脾气不冲着他们这两个倒霉鬼发,又冲着谁呢?
幸好这时候,陈全礼急匆匆地从外头跑进来了,他一头是汗,也顾不得皇上正在暴怒中,直接就进门开口说道:“皇上!皇上!您消消气,眼下不是生气的时候。安国公夫人到宫门口了,眼下正在宫门处跪着呢,谁劝都不好使。”
“什么?”皇上顿时一愣:“俞诚期,你和陈全礼两人赶紧去宫门,将安国公夫人请进御书房。还有你,去传个话,今日早朝免了,让谢相、李相、顾正则、王知秀还有六部尚书、镇国将军在值房候着不许离开。”
皇上脚步匆匆地往前走了两步,突然顿住脚步问道:“老五和老六来了吗?”
“回皇上的话。”陈全礼立刻答道:“仪王和信王已经在宫门处了,陪着安国公夫人呢。”
“让他们一起去值房听宣。”皇上又抬起脚,急匆匆地往御书房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