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交给赵大人,您就赶快离开吧,”牢头一边赶鸭子一样轰着赵夫人往外走,一边劝说道:“若真被司关大人发现了,您可就再也进不来了,赵大人怕是也得受些牵累,说不定会被押去暗狱天牢,那里可不是人呆的地方。”
“可是我这……”赵知良一脸不死心地望着赵夫人手里的纸笔,他还没来得及写信求救呢。
“大人,您若是想捎信,等有合适的机会小人可以帮忙跑一趟,但眼下夫人真的必须出去了。”牢头像是看出了赵知良的神情似的,回头补了一句。
一听这话,赵知良顿时放弃了挣扎,他直接转身,像是打坐似的盘腿坐在了牢房内简陋的木床上,闭起双眼,腰板挺直,故意摆出了一副气定神闲的模,似乎丝毫都不心虚。
而事实证明,牢头也并没有骗人,赵夫人走后不久,“巡狱”的司关就进来了,他装模作样地在牢里走了一圈,一句未问,像是走过场一样,溜溜达达就出去了。
如此敷衍的“巡狱”过程,居然没引起赵知良的丝毫警惕和怀疑。这也很正常,因为赵知良自己就是个工作走过场的表面派,平日里办差,能敷衍就敷衍,他倒是觉得司关如此巡狱十分合情合理。
这一场在郑瑛刻意安排下的探监活动,已经达到了目的。赵知良已经通过自己的夫人知道了他眼下的处境——兵部所有人都好好的,只有他被关押在刑部大牢。
这一认知让赵知良十分惊慌,也更加让他笃信,他是中了别人的圈套,成了个现成的替罪羊。
这个“别人”不会是其他人,只会是何文茂。
赵知良越想越害怕,越想越后悔,忍不住趁着没人,在牢里低声咒骂着:“这个王八蛋!早就想好了要拖老子下水!妈的,老子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而被牢头送出门的赵夫人觉得不放心,转身又塞给了牢头一包沉甸甸的银子,千叮咛万嘱咐地要牢头一定仔细照看赵知良。
“夫人请放心,”看起来十分憨厚的牢头接过银子,朝赵夫人郑重地点点头:“小人一定尽心。”
“劳烦你了,”赵夫人一脸感激的模样:“我们老爷要往外捎信的事,也拜托你了,千万仔细些。”
“夫人放心,”牢头语气很诚恳,但却说了个活话:“小人定会寻找合适的机会,帮大人捎信,这地方煞气重,夫人不好久留,还是赶快回去吧。”
赶走了赵夫人,牢头笑呵呵的将银子揣起来,果然送了笔墨给赵知良,但他话说得明白,司关盯得紧,他这几日都得在牢里上差,得等不当值的日子才能帮赵知良送信。
赵知良眼下也没法计较什么,他只好先匆匆写了两封求救信,一封给李相,领一封给仪王。牢头拿着信愁眉苦脸的模样:“大人,这信是给仪王的,仪王府那样的地方,小人可没有把握能顺利将信送进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