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嫂还在这儿当女佣,一见这么多人,她高兴地上去迎接。
当她接过米思蝶手里的包,抬眸看到她身后的大宝时,她惊喜地掉了包。
一双起了皱纹的眼瞬然漫上了泪水,她哑然地叫着:“先生,先生,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
大宝皱起了眉头,怔怔地看着黄嫂。
黄嫂被他看得一愣,悲喜交加的脸僵木了,张了张嘴,还没吐出自己的疑问,就听到她眼前的“聂宇霆”说:
“我不叫先生,我叫大宝。”
黄嫂仿偌被吓着了!
她木木地站在原地,动也不动,眼神也呆滞不转了。
米思蝶拉拉她的手,从地上捡起包,笑笑说:“黄嫂,等会你就知道为什么了,现在进去泡茶吧,他们都是客人。”
黄嫂压下了疑惑,抬起手抹了一下泪水,再次看了看大宝,才回身忙不迭地进屋。
到了屋里,米思蝶把自己在沪市与大宝相遇的经历一一给他们倒了个明白。
最后,她说:“依莲姐也是个明事理,讲情义,又开通,又善良的人,当我求她到环海工作,把照顾弟弟的事交给我们大家时,她同意了。”
说到这,她看向米雪莉,微笑着说,“姐姐,依莲姐原来在厂里管着仓库,懂帐目,会管理,我们公司需要她这样的人,我想把她安排进公司,你没有意见吧?”
米雪莉忙说:“公司主要是你在管,你想怎么样不用听我的,你看着办就好,反正,我觉得你的决定很好。”
米思蝶感激地望着米雪莉:“谢谢姐姐的信任。”
大人们在说话,聂祈盼与容熠星在一边玩……
今天在聂祈盼让容熠星也些看不明白,以前俩人玩的时候,他很专心,可今天,他的那双眼睛总往沙上瞟。
容熠星终于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正见一位额上有道疤的男人傻笑着看他们……
容熠星盯视了他好一会,又看向聂祈盼,突然老气横秋地说了一句:“他像你爸爸。”
聂祈盼其实早发觉了,只是大人们太怪了,为什么把这个大男人带回家,一路上却始终没告诉他这个长得像爸爸的男人是谁呢?
进门之前,他问过米思蝶,可这个妈妈竟然笑了笑,没有回答他。
这让他能静下心来与容熠星玩吗?
自一周岁起,妈妈就常让他看爸爸的照片,还有录像,他早把爸爸的样貌深深印在脑海里了。
虽然眼前的男人跟爸爸还有所不同,因为他笑的傻,他额头上还有疤,但世上怎么有如此相像的人呢?
他没有理会容熠星的话,把手上的玩具扔到他面前,站起来直接朝大宝走去。
刘依莲正听米思蝶在介绍她的公司,没有注意有个小男孩走到了她弟弟身边。
“我问你,你叫什么名字?”
聂祈盼走到大宝面前,很认真地问。
刘大宝咧着嘴笑着,见眼前的男孩长得漂亮,搓搓手,也不回答他的问题。
他伸手就去揉聂祈盼的脸,那软绵绵的肉在他手里变着不同形状。
他看着小男孩的眼睛时而眯成缝,时而瞪圆,那红红的嘴唇噘起又扯直,抿直又嘟起,哭不像哭,笑不像笑,乐得他大笑起来。
“哈哈哈……好玩,真好玩。”
他权当聂祈盼是个大玩具了。
大人们的目光都齐齐地看向他们,个个眼睛睁大,神色各异,却没有一个人上前阻止大宝的行为。
好像那一大一小只是在演一场戏,他们只能看着“屏幕”,却无法上前阻断下面情节的发展。
“我问你呢!”
聂祈盼终于不能忍受他这番“蹂躏”了,挥手拍掉了聂宇霆的手,瞪着眼,气呼呼地说道,“你是大人,听不懂我说的话吗?”
大宝被他这种小大式的指责愣住了,敛了脸上的笑容,不知所措地看着聂祈盼。
聂祈盼不满地皱起了小眉头,伸出两只小手扯了他的耳朵……
他以为大宝耳聋呢,便拉下他的头,凑近他耳朵边就喊:“你叫什么名字?”
“我听得见!”
大宝的耳膜似乎震痛了,他一把推开聂祈盼,幽怨地睇着他,瘪了瘪嘴,转头看看刘依莲……
而刘依莲似乎看懵了,弟弟身前的小人儿确实太像他了,当时在机场,她听到这男孩叫米思蝶“妈妈”。
而米思蝶说他丈夫很像大宝!
这么说,她的话没有错,真的没有错,他们看上去太相像,走到哪里,谁都会说他们是父子。
她的心有所震憾,眼里纠扯着矛盾与痛苦,
而心中的疑惑如翻滚的云慢慢堆积,沉思在自己思绪中,根本没有想去帮助大宝。
大宝见自己的姐姐无动于衷,想着这事还得靠自己。
回过头,他吸了口气,有些不高兴地看着聂祈盼,大声说:“我叫大宝。”
聂祈盼的小身子明显一震,双眼一滞,继尔他回过身看米思蝶。
而此时的米思蝶却是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眼神温柔,嘴角带着一丝微笑,似乎对他的做法很满意。
这让聂祈盼受了鼓舞,转回头,他又对大宝发问了:
“你知道我的爸爸叫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