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着方向盘,他有些犹豫,盯着她的脸,还有那双眼睛,他的脑海里忽闪过一张与她稍微相似的脸。
遥远的记忆,真的有些模糊,可她现在的神情,跟那个模糊掉的剪影真的太相似。
记忆的阀门忽而拉开一条缝隙,零零碎碎的记忆如水泡一个接一个地冒出,慢慢拼接成一幅完整的图片……
“泽轩哥哥,这花好看吗?”
美丽的女孩依偎在他怀里,手点着头顶那茂盛的紫藤花。
照树灯和草坪灯打在校园的长廊上,簇簇花丛绽放出紫色的迷离光芒,美得让人赏心悦目。
“好看,就像你一样。”他搂着她的腰,温柔地说。
“可秋天来了,它们就会凋谢,真可惜。”女孩子怅然了语气。
“今年调谢了,明年会开得更旺的,它们的生命在地底下长久不衰地孕育着。”
“如果我象花一样,哪天凋零了,过一天还能再鲜活地开放着,多好!”
“你在胡说什么?”
他把她转过身子,眼睛湛湛地盯着她清澈的水眸。
紫光散在她的身上,白色的雪纺裙轻柔地裹着她美妙的身姿,晶莹的眸子里有碎碎的紫光,
她摸着他的脸,笑得娇艳无比:“你开玩笑呢,你紧张什么?”
“我知道喜欢你的人很多。”
他确实紧张,但他从来没有往别的一方面想。
“你怕我离开你?”
她还在笑,好像笑得泪水都出来了。
他抓住她摸他的手,紧紧地攥着:“不要离开我。”
她顿了一下,然后抽出手,转过了身,他不知道她有没有掉泪,背着他,她的肩头在抖动,
良久,她才低低地说:“下个月,我要去m国看爸爸。”
“我陪你去。”
他转到她跟前,看到她的眼睛是红的。
她仰起脸,晶莹剔透的脸蛋上浮动着紫色的光圈,移着脚步,她缓缓靠近他,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只是说:
“你能吻我吗?”
他一怔,随后欣喜地加速了心跳,垂在身侧的手紧张地攥起了拳头,盯着她红润的唇,他的掌心渗出了细密的汗。
见他犹豫,她踮起了脚尖,就在她颤抖的唇接近他唇瓣的那一瞬间,她忽而做出了一个呕吐的动作,紧抿着嘴,她猛地推开他。
他震愕,随之一颗狂热的心如坠冰窑,呆呆地,伤心地,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她跑了,她捂着嘴跑了。
长发飘飘,衣袂渺渺,跑到长廊尽头,她回过头来。
他忧伤地抬头,看到她眼里的晶亮……
就像滴落在紫花藤架上的星光。
……
容泽轩忽而想下车跟那个女孩子打个招呼,可就在他想打开车门时,那女孩子忽然转过身,慢慢朝另一辆小车子走去。
容泽轩望着车门后视镜,看到一个戴墨镜的男人替她打开车门,她坐了进去。
心里突然像堵了一团棉花,有点难受。
下意识地捂了一下胸口,容泽轩踩下了油门,一路上,他的车开得很快,就在小车拐进容家大院的门前车道时,搁在车台上的手机响了。
一看是容子浩的,容泽轩收起飘飞的思绪,急忙接起来:“喂,你到哪去了?”
“我回来了,哥。”容子浩懒散的声音。
“我问你昨晚去了哪里?”容泽轩明显的不悦。
“帮季可娜去了。”手机里头的声音打了一个哈欠,随即听他说,“哥,我要补个觉,你快回来。”
回到大院,容泽轩看到米雪莉站在门前廊下,走过去,还没开口,米雪莉就把他拉到一边,然后压低声音对他说:
“等你弟弟醒来,你好好说说他,小妍哭了呢,说他与季可娜藕断丝连的。”
容泽轩拧了一下眉,点点头:“恩,我会说他。不过,他不可有与季可娜藕断丝连吧?”
“不管有没有,做妻子看丈夫陪别的女人,心里总会不舒服的。”米雪莉拍了一下他的脸,微笑道。
“哦。”他一笑,然后搂着她一直走进屋里。
米雪莉去陪小妍说话,容泽轩坐在客厅里陪俩个孩子玩,没一会,电话柜上的电话响了,容熠星连忙跑了过去。
“喂,是谁?”他熟练地开问。
“我,聂祈盼!”那边声音极为响亮。
“你找我有什么事情?”一字一顿啊。
“你是叛徒!告密者!”很凶哦。
容熠星一滞,脸颊发烧了,他似乎觉出聂祈盼为什么要这样说他,拿着听筒,咬着嘴唇半天没说话。
容泽轩叫儿子神色不对,走过去接过听筒,静静地听了一下,了然对方是谁,便笑问:
“盼盼,你又怎么了?”
“姨爸,是你告状的对不对?”责问的口气不小。
“你昨天晚上放乌龟的事……还需要我告密?”容泽轩听了哈哈笑。
“我就知道是熠星告诉你,然后你告诉了我爸爸,告诉你们,我才不怕呢!”
说完,聂祈盼就把电话给搁断了。
容泽轩无奈地耸耸肩,俯下身子摸摸儿子的脸,劝慰他:
“没事,盼盼只是生了一点点的小气,过一会就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