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残阳眼睛一眯,眯得很轻,半响才沉吟着说了句:“你说的是。既然是老鬼医的弟子,便是傅某的恩人,来到傅家就多住几天吧,缺什么尽管开口。”
“有劳了。”桑格客气地冲他微微颔首。
傅残阳转身离去,最后丢下一句:“傅家处处都是机关,稍有不慎就有性命之忧,千万不要乱跑,否则丢了小命,傅某就没办法跟老鬼医交代了。”
看着傅残阳清冷的身影消失在院落中,脸上的笑意也渐渐收拢起来,心里开始惴惴不安起来,因为刚才他分明看见了傅残阳如鹰一般的眼眸中沁着的一抹杀意,心里顿时像浮动的海水似的,悉悉索索起来。
直觉告诉他,傅残阳一定在隐瞒着什么。
他前不久还跟师父通过信,可没在信中听到他老人家提起来金陵为傅残阳治病的只言片语,便是连雪衣青龙都没有提起过,这太反常了,这么大的事情,师父不可能瞒着他的。
再说傅残阳的腿,从外面来看根本就不像残了三年多刚刚治好的样子,就算真的受过伤,可怎么看都像是已经复原很久了,照允儿所言,他是在月前才康复起来的,怎么可能如此矫健呢?
也不知怎地,这个傅残阳虽然看起来温润如玉、儒雅知礼的,可是他从他的笑容中就能感觉到他对这个世界的疏离和敌意,这样的人,往往是冷在骨子里的。
桑格的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在黝黑的面皮上显得更加丑陋,他却浑然未觉,甚至觉得,傅残阳看起来比他更像鬼,就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人一样,让人有一种恐怖的感觉。
桑格不由打了一个寒颤,这样的人喜欢上允儿,也不知道是她的福还是她的祸。
不过,无论是福还是祸,他无比清楚,允儿爱的人,自始至终,只会是杜云烈一个人。
无论傅残阳还是他桑格,不过都是她生命中的过客,他们或许是她的朋友,是她的兄弟,可绝不可能成为她喜欢的人。
罢了,自己这个过客,还是赶紧趁着没有陷得更深的时候赶紧撤退吧,看来,是时候离开了。
回到,原本属于自己的地方。
科尔沁草原,蓝蓝的天,绿绿的草,他的小绵羊,是不是又肥了?
只可惜,那个在草原上翩翩起舞的女孩儿,再也回不来了。
婉儿,你有没有很想家呢?即便那个地方再不好,也是我们的家。
桑格的眼角盈着一丝眼泪,轻手轻脚地从南宫允的院子走了出去,生怕打扰到他们。
允儿,我是真希望,你能获得幸福,因为你比婉儿,要幸运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