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昱阳淡淡的眸色辨不清喜怒,只是轻轻地瞟了他一眼,淡淡道:“起吧。”
杜祈佑没有立时站起来,跪直身子规规矩矩地请责:“祈佑不知大师伯驾到,让师伯久等了,还请师伯责罚。”
杜祈佑之所以这么乖,是因为他深受娘亲的影响,娘亲向来胆大包天,鲜少给过谁面子,更没轻易服过谁,可是在大师伯面前,却总是低眉顺眼的,每次回傅家,在师祖面前娘亲有时候还会撒娇玩笑,可是面对大师伯,他觉得娘亲乖得像小绵羊一样,浑身的毛都软顺了下来,连爹爹都说,大师伯就是娘的克星。
娘亲不止一次地在自己面前痛诉过大师伯的“恶行”,更是各种告诫他惹谁都行,千万不要去捋大师伯的虎须,若是谁一个不小心在他手上落下把柄,大师伯肯定会逮着机会狠狠收拾他的。
杜祈佑深得母亲真传,在大师伯面前总是一副乖宝宝模样,要多乖有多乖,娘亲总夸他“孺子可教也”。
大师伯对他一向淡淡的,不似其他师伯们对他那般疼爱,不过他深知大师伯的性子便是如此,对谁也不曾多么热情,反正有那么多师伯疼他,他也没有太奢求大师伯的疼爱,规矩一点,总是没错的。
傅昱阳见杜祈佑如此乖巧规矩,心里不免觉得好笑,恍惚间,还以为跪在自己面前的是允儿呢,他们娘俩对自己一贯是怕的,只是差不多都是当面一个样,背后一个样,阳奉阴违的本事大得很。
傅昱阳没有再叫起,只淡淡地问:“没有爹娘管的日子玩得可好?击鞠比赛我去看了,马球打得不错。”
杜祈佑心里一紧,他又不傻,听这话音,大师伯总不会真的是在夸他,怎么听都有种兴师问罪的味道。
杜祈佑垂下脑袋,做出乖乖听训状,不知该怎么回答,索性选择了沉默。
傅昱阳等了一会儿,没有听见杜祈佑的回应,脸色有些阴沉,阴恻恻道:“很好,长辈问话也敢不回。看来傅家的规矩,你娘没有教给你。也罢,那便从现在开始学起吧。”
杜祈佑猛地抬起头,瞪大眼睛不解地看着傅昱阳,试探性地问道:“大师伯这话是什么意思,佑儿不太懂。”
傅昱阳看着他,脸色沉然道:“看来铁血十三骑还没有告诉你,你娘临走之前我已经跟她商量好,让你拜入傅家,做我门下的首席弟子,这半年的自由时间就是为师给你的见面礼,不知你是否满意?”
杜祈佑心思通透,登时便明白了大师伯的话中之意,可还是有些难以置信:“娘亲要我拜您为师?”
傅昱阳点头,依旧用波澜不惊的口吻道:“收拾收拾吧,现在就跟我走。”
“去,去哪儿啊?”
“金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