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宝棠张口,但看陆承策一副阴沉的面容,咬了咬牙,还是忍气道:“我知道错了。”
“无咎,我想宝棠也不是故意的,别再说她了。”崔妤打和场的帮陆宝棠说了一句话,说完,又同陆宝棠道:“宝棠,你先回去吧,你要的那条裙子,回头我让人给你送过去。”
这若是以往……
陆宝棠自是高高兴兴喊起“嫂嫂”了。
可如今,她连看都没看崔妤,撇撇嘴说道:“猫哭耗子假慈悲。”
要不是她折腾出这么多事,她也不至于挨哥哥的骂,眼见陆承策脸色越发难看,生怕人再骂,忙提着裙子跑开了。
眼见她离开。
陆承策的脸色还是没有缓和,他是真不知道以往古灵精怪的妹妹怎么会变成这幅样子,叹了口气,把目光转向崔妤,“抱歉,家里这些事,我也是第一次知道。”
“你,受委屈了。”
崔妤的确觉得自己委屈,她从小到大,还没有受过这么多委屈。
但她知道在这个男人面前说什么样的话更合适,这会也只是柔声笑笑,“都是一家人,哪有什么委屈不委屈的?”
陆承策闻言,也没有多言,道:“你继续按照你的法子去做,祖母和母亲那边,我会去说的。”
说完,他又拿出自己的私印,递给她,“回头你拿着这个印章去找李管事,我自己还有些银子,若是家里有什么贴补的,你便从我的账户上拿。”
崔妤看着眼前的私印,又想起方才陆承策说得那番话,倒真有些抑制不住,红了眼眶。
她突然觉得这几日受得委屈一点都不算什么了。
只要这个男人站在她这边,就什么都够了……
眼见陆承策一行人离开,如意看了一眼身旁的萧知,有些担忧的喊了一声,“主子。”
“嗯?”
萧知回头,见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又笑道:“做什么这样看着我?觉得我会伤心,还是会生气?”她笑笑,继续踮着脚尖摘头顶的花。
如果是最初。
看到陆承策这样待崔妤,她肯定会伤心会难受。
可现在……
她已经没有什么感觉了。
无论陆承策是真的喜欢上崔妤,还是没有,都同她没有什么关系了,看了看篮子里的桂花,差不多了,她收起剪子,笑了下,“好了,五爷还在等我呢,走吧。”
如意点点头,也收起剪子,哎了一声。
两人走后。
原本走在小道上的陆承策不知道什么缘故,突然转身看了一眼。
“怎么了?”崔妤跟着停下脚步,问道。
眼见空荡荡的小道,陆承策摇摇头,压下心里那股子莫名的情绪,道:“没什么。”
后头几日。
因为陆承策发了话的缘故,陆家上下倒是没再多言,崔妤也总算是过了几个安稳的日子。
外头的事,与萧知并没有什么关系,她也没去理会那些人和事,把桂花晒干后,她就混着旧日里的句话做了两个药枕,这会就跟献宝似的,递给陆重渊,“你闻闻,怎么样?”
陆重渊接过闻了下,同她笑,“嗯,不错。”
萧知闻言,脸上的笑便又深了些,刚想让人把里头的枕头换下,外头如意进来禀话了,“主子,小庆安山的徐管事过来了。”
小庆安山?
有那么一刹那,萧知有些没反应过来,等回过神才皱眉道:“他怎么来了?”
如意也不知道,“说是有要事同您说,着急忙慌的,也不知是怎么了。”
不知道是怎么了,但这么着急过来,肯定是有事,未免他吵到陆重渊,萧知放下手上的药枕,道:“让他……”
“让他过来吧。”陆重渊接过她没说完的话,见她看过来,又笑道:“没事。”
萧知便也没再说什么,点点头,让人进来。
早些小庆安山的人都换了一批,这徐管事是如意后头找的,萧知私下见过一回,为人老实又勤恳,是个不错的。见他进来,萧知便开口问道:“这么着急过来,出了什么事?”
“五爷,夫人。”
徐管事还算稳妥的行完礼,然后才道:“是出了大事,前几日小的打算在山里种些东西,没想到,没想到竟然在底下挖出了金子。”说到“金矿”两字的时候,他都有些抑制不住自己激动的声音。
屋子里的几人听着这话也是一愣,就连陆重渊也停下了翻书的动作。
萧知怔怔看着徐管事,问道:“金矿?”
徐管事哎一声,接着说道:“是啊,还不少呢,小的怕有人知道,生出什么事,便想着先来跟您说一声,定个主意。”
萧知是真没想到那么个地方还能挖出金矿,她当初收下这么一块地,也是因为不想让父王母妃送给她的东西白白落入别人的手……怔了有半响。
陆重渊看她出神,便握住她的手,“我让庆俞找人去挖出来吧。”
萧知也知道金矿一事,事关重大,这要是引来什么有非分之想的人可不得了,所以她忙点了点头,又同徐管事嘱咐道:“你回去注意着些,别让人察觉出来。”
徐管事倒也是个实诚的,忙应了。
如意送他离开。
萧知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还在想这事?”陆重渊握着她的手,问。
萧知倒也没瞒他,点头笑笑,这金矿的事要是传出去,恐怕陆家这些人都得气死了,至于崔妤,那些本就看她不顺眼的人,怕是更加要看她不顺眼了……
毕竟当初就是为了娶她。
正院那位老夫人才会卖了这块地。
陆重渊也猜到她在想什么,有些宠溺的抚着她的头,笑了下,然后便让庆俞进来,同他说了这么一桩事,说完,见他面露犹豫,皱眉问道:“有事?”
“是有事……”
庆俞停顿了一瞬,“陆崇越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