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什么不能失去的?
“随便吧,窝窝囊囊的活着,也不见得是好事。”
他现在活着,跟行尸走兽有什么区别。
王敏芝胀满的希望被儿子泼了一盆冷水,“胜宇,这是你的心里话,你希望妹妹死?”
欧阳胜宇苦笑,“你觉得她醒过来,能接受现在的生活?”
王敏芝通红的眼,蓄满泪,嚎啕大哭,边哭边捶打丈夫,“你个窝囊废,都是你作死啊,好端端跟陆轻晚斗什么!家没有,公司没了,以后咱们怎么活!”
“哗!”
欧阳振华盛怒,一巴掌重重扇她脸上。
王敏芝吃痛,脸猛地偏斜,她被打傻了,“你……打我?”
“我打你怎么了,丢人现眼的东西!”
门内打闹更激烈,门外护士看的津津有味。
这家子太奇葩了,居然还搞窝里反呢。
“好丢人啊,辣眼睛,没办法看了。”
“破产也是原因的啊,一家人都不团结。”
里面的闹剧被电话打断了,欧阳振华烦躁的扯了扯皱巴巴的西装,走到阳台接电话,“又怎么了?”
“董事长,公司撑不住了,咱们只有破产一条路可走,目前咱们负债超过了一百个亿,就算拆开公司变卖,也补不上窟窿,您很可能要承担法律责任。”
欧阳振华颓废的抖起腿,他有些站不稳了,“没有任何余地?”
“没有,该想的办法我们都想了,该做的努力我也都做了,除非现在有大笔资金汇入,或者有人接盘。”
欧阳振华头痛的快要炸裂,他使尽全力压住额头,青筋一根根凸起,“光影……真要完了。”
接着,欧阳胜宇的电话也响了。
看到号码,不祥的预感袭击了他的大脑。
白若夕的律师。
“欧阳先生,上诉被驳回了,白若夕罪名成立,法院不给予上诉机会。”
欧阳胜宇似乎破罐子破摔,“嗯。”
“白小姐要被判处十五年的有期徒刑。”
“嗯。”
放下手机,欧阳胜宇走向了病床,他双手撑着床沿,“清清,看到这个结果,你应该能瞑目了。”
“胜宇你干什么!你放手!我不许你伤害妹妹!”王敏芝抱住他的腿,膝盖一滑,跪了下去。
真是热闹极了。
陆轻晚赶到医院,恰好看到鸡飞蛋打的一幕,无力吐槽啊。
“表哥,做人不能这么绝啊,连亲妹妹都想谋杀,呵呵!”
陆轻晚推开门,言笑晏晏。
“你来干什么!”欧阳胜宇怒吼。
“我来拯救你们啊,毕竟亲戚一场,你不仁我不能不义。不过我这个人从来不做赔本买卖,现在有个办法给你们参考。”
陆轻晚纤细的长腿走到窗前,叹了口气,“可惜啊,多漂亮的一张脸——方法其实很简单,退出光影的董事会,交出全部股份。”
“不可能!”
欧阳振华仓促的挂断电话,焦头烂额的之际,理出一条思路,他不放手!
陆轻晚好整以暇,“唔,这么说是要让下狠手了?”
她摆了摆手机,“光影的股东就在医院留下,只要我打个电话,他们全都会涌上来,届时你还是要放权啊,何必搞那么狼狈呢?”
欧阳振华大步走到窗边,果然,下面站着几十个大股东,他们这是逼宫。
陆轻晚从包里抽出文件,“签署股权让渡书,把光影还给我。”
她又拿出一份协议,“这个是欧阳清清的治疗费用,从你放弃光影起,她的治疗费用我承担,但仅仅是治疗费哦,至于你们的生活,自己努力。”
“顺便提醒一下,欧阳公馆抵押给银行后,重新拍卖,我会买下来,但你们从此不许踏入半步!”
王敏芝扑通跪地,“振华,咱们放手吧,你熬不过她,熬不过程墨安。”
是,他熬不过,他没有第二个选择。
半个小时后。
陆轻晚拿着两份协议,下了华夏医院大楼。
程墨安的车已经停在了门诊部前面,他高高立在车前,眉目清朗,看到晚晚出来,迈开挺拔的步伐迎接,“办妥了吗?”
陆轻晚把文件晃的哗哗响,咧咧嘴笑出了八颗牙齿,然后便是嚎啕痛哭,她紧紧抱住了程墨安,“爸爸的东西,我们帮他拿回来,墨安,我做到了,我做到了。”
程墨安心疼极了,温柔亲吻她的发顶,把她搂的更紧,“我的晚晚最厉害,最孝顺,我的晚晚是最好的女孩。”
陆轻晚呜呜呜哭,她太开心,太感慨,太感动。
其实等待欧阳振华签字的时候,她都快忘记呼吸了。
这一天来的有些迟,但没有在计划里缺席。
她好开心。
“墨安,我好开心,我真的好开心!”
程墨安捧起她的小脸儿,细细吻去她胡乱涂抹的泪,“老婆,我们去祭拜爸妈,告诉他们这个好消息。我还没正式拜访过他们,现在,可以带丑女婿见见岳父岳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