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轻晚回神,“连个任道远都搞不定,专门欺负自己身边的人,本杰明啊本杰明,你怎么不去死?!”
电梯抵达顶层,周梦蝶率先踏出,有忽然转身,单手撑电梯门,不让门关闭,也不让陆轻晚出来,“我的确要死,但是我会拉着你们……一起。”
“现在就去死吧!”
陆轻晚抬起右腿,朝他腿间用力踢。
“靠!”
周梦蝶痛的扭曲,弯腰抱住被踢中的地方,身子慢慢矮了一截。
陆轻晚趁机侧身出去,“你以为我还会怕你?下毒是吧?行,既然你没玩儿够,咱们接着玩,玩而不死你,我陪你一起去死。”
撂下话,陆轻晚慌不择路跑去晏河清的房间。
咚咚咚!
她狠狠砸门板,害怕他出事,害怕他真的喝下毒药,害怕他死。
“晏河清!开门!”
“晏河清,你给我开门啊!”
陆轻晚心急如焚,卖力的上脚踢,“晏河清,听到了吗?听到了就特么的打开门!”
过了一会儿,门从里面开了一道缝儿,晏河清穿着睡衣,懒洋洋的顶着鸡窝头,看到是陆轻晚,猩红眼睛难得有了光线。
“你叫魂呢?”
陆轻晚夺门而入,“东西呢?药呢?你拿的解药呢?”
晏河清慵懒的垮着双肩,走动摇摇晃晃,晃悠道沙发上,蜷缩长腿坐好,捏了个香烟放入口中,噙着,点燃,“喏。”
他用下巴努了努桌上,空了的瓶子。
陆轻晚疯了般抓起药瓶子,里面空空如也。
“吐出来!晏河清你把东西吐出来,那是毒药!毒药啊!!你喝掉了毒药!”
青白色的烟雾从他口中徐徐飞出,晕染开一片,模糊了他的双眼,“吐不出来了,你要不要剖开我的肚子?”
陆轻晚准备扒开他的嘴巴,可是听到这里,所有的力气顿时化作无形,她像被扎破的气球,瘪下去,“晏河清,你怎么……那么傻!”
晏河清悠悠的抽烟,他没穿鞋,光脚盘膝,虚弱苍白,黑框眼镜挂鼻梁上,颧骨瘦的甚至能看到骨骼轮廓。
鬼知道他这些天经历了什么?
“我就是傻,陆轻晚,你第一次认识我吗?”
“陆轻晚,我早就该死的,但是我忽然想活下来了,要是死了,就再也看不到你了,那么一想,有点难过啊,所以我才会喝掉该死的苦药。”
松开他的领子,陆轻晚怔忪,“你说什么?”
为了看到她吗?
晏河清抽了一口烟,用力吸去了三分之一根,白雾瞬间弥漫开,“我说的,你不懂吗?”
不是不懂,是不敢相信。
她想到第一次见晏河清的那天,他慵懒的趿拉人字拖,蜷缩长腿坐沙发,脸色很差,吞云吐雾的样子,看上去生无可恋。
他看完小说,淡淡的吮了口香烟,“你叫陆轻晚?可惜……的确有点晚了。”
她那时懵逼,不懂文艺男青年的意思,现在忽然明白了。
他知道自己的命不久矣,所以遇到她时才会觉得遗憾,因为才认识,就意味着要永别。
陆轻晚眼眶热辣辣的疼,哑着嗓子喊,“电话呢?你电话呢?120,快点打120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