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只有他们两人。
眼异苦劝昏童:“领主大人呐,到了这个时候,您应该彻底看清楚滩漠的嘴脸了吧。”
“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啊。”
昏童在狭小的房间里,绕着墙根踱步,不断低吼:“欺人太甚,简直欺人太甚!在我的地盘上,他居然如此欺辱我。”
“他的胃口太大了,胆子也太大了。”
“我拿不出符合他标准的金币,他就直接诬陷我?”
“我也是有火气的,bī急了我,直接打杀了这个该死的东西!”
昏童眼冒凶光,杀气腾腾。
眼异却心中冷笑,不以为意。
在他看来:昏童真的是老了,老眼昏花了,到现在还没有认清楚自己的真实处境,误以为是滩漠在主导一切。
真相是昏童被搅入了更上层的,规模更大的政治斗争之中。
眼异更不会认为,昏童会被bī急了之后动武。要动武的话,昏童之前为什么不动呢?
眼异很理解昏童现在的状态、心情,是被彻底触怒、冒犯后的羞恼愤怒,是对滩漠的极端仇恨等等。
眼异等了两分钟,仍旧不见昏童平静下来,只能故意道:“昏童大人,您可不能对帝国的tiáo查员动手。您要这样做了,不管真相如何,肯定讨不了好。难道您想像匪红一样叛国吗?”
匪红乃是圣域级的qiáng者,不满圣明帝国的加税,公开叛国。结果一天之后,他就被抓捕归桉,当中斩首。
圣明帝国实力极qiáng,圣域叛国,都会被轻松镇压和捕杀。
昏童听到叛国一词,立即摇头,断然否决:“我怎么可能叛国?”
“你想到哪里去了?你是最清楚真相的了,我是被构陷的!”
“什么通敌叛国,我根本就没做过。”
“最多是你和你的属下,和醋缸子海盗团联络过。和我有什么关系?”
说到这里,昏童顿了一下,意识到了刚刚那句话有些不妥。
现在眼异是他唯一的盟友,他可不想把这个唯一的盟友往外推,有些口不择言了。
但要让他道歉,昏童又说不出口来。
毕竟他可是堂堂的黄金级,而眼异不过是区区青铜而已。
昏童终究没有道歉,而是长叹一声,面sè暗澹,语气萧索:“我是真没想到,滩漠会这样下狠手!”
“我也没想到,我会在自己的地盘上,被外人欺凌到这种程度!”
眼异也跟着叹息:“昏童大人,按照我对您的了解,您绝不会那种吝啬于钱财的人。”
“想当年,你为了组织起甩卖会,直接自掏腰包,陈诺给各个商家补贴。”
“鱼人攻岛的大混战结束之后,您就没有大笔投入过资金。到现在,金闪闪号、聚光炮楼,都没有完成彻底的修缮。”
“您虽然对外宣称,您在海底打捞了无数的战利品,但实际上,并没有这回事,是不是这样的?”
昏童沉默,继而苦笑:“既然你已经猜到,索性我就直言了。”
“没错,我根本没有缴获到什么战利品。”
“当我以为我会收获颇丰的时候,结果我却只得到了几个铜板。”
“你能想象吗?几个铜板!”
昏童说到这里时,声sè俱厉,颇有一种宣泄负面情绪的感觉。
他也的确是憋久了。
这种事情不能说,只能qiáng撑着,表演出自己的“qiáng大财力”,这样才能稳定局面。
商人们知道他有财力赔付,才会和他不断交涉。如果知道他无能为力,早就动用其他方法,从各种途径进行索赔了。
眼异上前一步,握住昏童的手:“领主大人,这段时间里来,您真是受累了。”
“直到现在这一刻,我这才明白你的处境,你肩负的压力和困难。”
“您真是太不容易了!”
昏童下意识地想要收回自己的手,但眼异抓得很紧。
他咳嗽一声,道:“我知道,你心底有些责怪我的……”
眼异打断他的话:“领主大人,在下十分惭愧。您说的没错,之前我是觉得,您应该有一些觉悟,付出一些代价,打发走帝国的tiáo查队。”
“您这么有钱,为什么还要图谋我手中的组织活动资金?要知道,这种事情被查出来,我也是要担责的。”
“现在看来,您是被bī无奈,没有办法的呀。”
“我也是刚刚才得知,滩漠要这么对您!所以,立即就赶来了。”
“不瞒您说,在赶来的路上,我还有些怨气,抱怨您不松手,让滩漠做出这样的大动作。搞不好,最后还会连累到我的身上。”
“要是这样,我可太冤枉了。毕竟,我是掏空了家底,来给滩漠大人送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