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审讯的后半程,最先发出的那一批抓捕指令已经陆续传回了反馈,绝大部分都确实按名字抓到人了——井上宽交待的都是真话。
井上宽落网已经五天,他的那些下线还几乎都没有闻风开溜,说起来也是要归功于那架坠落在d号监区的直升机残骸的熊熊大火。
东瀛方面得到的是报告是参与行动的两架直升机,一架被华国军方武装直升机击落,一架在低空悬停准备撤离时发生坠机事故,整个行动队无人生还——他们目前还不知道井上宽还活着,就算知道,也不认为这位“东瀛情报之花”会这么快就熬不住全招了。
根据目前已经得到的反馈,东瀛方面苦心经营多年的驻华国情报网络将会遭到重大破坏。齐建林不禁心花怒放,这一次可真是赚大了!
井上宽的价值当然远远不止供出一张潜伏间谍名单,但是其他情报就用不着如此紧急。齐建林吩咐将人押回井上宽自己的病房,另外指派了专人审讯。但齐建林自己留了下来,他心里不光有欣喜,还憋着火儿,一股子很大的火儿,等不及非得马上发泄出来不可!
部下押着井上宽刚一离开,齐建林就一脚踹上了房门,铁青着脸色,撸起袖子怒气冲冲直奔杨小宝。
杨小宝见势不妙,赶紧举起没打石膏的右手投降,嬉皮笑脸道:“老齐,我错了,我错了!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打你了行吗?就算要打,我也不下这么重的手了……”
齐建林生气的却并不是这个,一拳就擂在了他的肚子上,怒吼道:“这下够刺激吧?玩儿命玩得很嗨是吧!”
考虑到杨小宝有伤在身,齐建林这一拳还是留了力的。杨小宝还是被牵动了伤口疼得呲牙咧嘴,苦笑说道:“咳,这就是做戏嘛,你当我真跟老鬼子玩命啊?”
“拿着枪对着脑门来,有你这么做戏的吗?”齐建林怒意未消,想一想当时的凶险就觉得后怕,幸好这家伙一贯的运气好。
杨小宝嘿嘿一笑,解释道:“那真就是一场戏,用来吓唬老鬼子的。看着枪里是装进了一颗子弹,但那颗子弹我事先动过手脚,其实是怎么扣扳机都打不响的。”
齐建林呆了一呆,瞪大了眼睛:“你什么时候动过手脚?我怎么没发现?我可是全程盯着你和老鬼子一举一动的。”
杨小宝笑着说道:“你盯着我那是在老鬼子被带进来之后,那之前就你和跟我的时候,你当然没那么警惕了。我跟你把佩枪要过来,把子弹全卸下来玩儿的时候,就在被窝里挡着你的视线,把一颗抠掉了底火,就拿我右手腕上扯下来的输液针头抠的。没了底火儿,当然怎么开枪都打不响啦。”
齐建林一脸纳闷不解的样子:“不对吧,用哪颗子弹可是老鬼子选的啊。”
“这就是套路嘛。我先朝天花板开了一枪,把吊灯打下来,表面是秀枪法,给老鬼子来个下马威,实际上是要让老鬼子知道到我这是真枪真弹。
我很客气的让老鬼子选子弹,还扯什么他是客人所以让他先来,看似是为了给接下来让老鬼子先第一把扣扳机打下伏笔,其实还是要这个老东西不起疑心。既看过枪响,又是自己选的子弹,谁还会起疑嘛?”
杨小宝笑了笑,话锋一转,“但是呢,这些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什么,杨小宝说到这里住了嘴没往下说。齐建林急得得抓耳挠腮想知道答案。杨小宝笑眯眯的伸出两个指头在嘴边比了比。齐建林知道这家伙又是趁机要挟了,骂骂咧咧给他上了烟点上了火儿,催问道:“现在可以说了吧?”
杨小宝深吸下一口烟,然后靠坐在床头,很悠闲地像鱼儿吐泡似的把烟圈一口一口吐完,这才不慌不忙道:“不急,我给你讲个段子。”
齐建林知道这家伙要讲的段子肯定不是白来的,里面一定有名堂,到也不打断他,坐正了竖起耳朵倾听。
“有个医学教授带着一班学医的学生到实验室,指着一个装满尿的烧杯说,要想做一个好的医生,既要有勇敢的精神,又要有敏锐的观察力,你们要像我一样试一试。然后呢,教授就把手指伸进尿液,再放到嘴里尝了一尝。
那帮医学生见到教授带了头,也只好硬着头皮照做,拿手指去蘸尿放到嘴里品尝,滋味儿那叫一个酸爽啊。一半人连隔夜饭都吐出来了,另一半人感觉比吃了那些吐出来的隔夜饭还恶心。只有教授淡定得很,什么事都没有。学生们就很佩服,纷纷说老师就是老师,尝过的尿比我们喝过的啤酒还多。然后教授就笑了,说了一句话。”
说到这儿,杨小宝故意停下来卖起了关子,问齐建林道:“你猜猜看,教授说的什么?”
齐建林茫然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