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女儿去年让他寻找救命恩人的时候,韦庄就一早查过杨小宝的身份底细,心里明白此人是不穿军装的jūn_rén ,既然说是有任务,那也确实不好当面勉强了——在台面上要求对方放弃任务,来给自己的女儿当保姆,这是说不过去的,也是个政治错误。
就这么被人将了一军,韦庄脸上闪过一丝不快的神色,但还是表现得很客气:“这样吧,你先回去考虑一下。其实我需要你帮忙的时间并不长,半年就足够了。我希望你能够抽得出时间。”
杨小宝好奇问道:“为什么是半年,这半年对小午来说很特别吗?”
韦庄微微一笑,没有回答
杨小宝明白对方的意思:你又不愿意帮忙,还瞎打听个啥?你要想知道原因,就得接下这个担子。既然这样,那就只好啥也不问了。
跟韦庄谈完话,杨小宝回到病房向韦小午告辞。
“你跟我爸谈得怎么样啦?”韦小午笑意盈盈地问道。
杨小宝笑嘻嘻,信口胡谄道:“不怎么样,你爸瞧不上我,觉得我又土气又没文化,所以改了主意,不想让我给你当保姆了。”
韦小午自然不相信杨小宝的这番扯淡,翻出一个白眼:“哼,是你瞧不上我吧,觉得陪着我又麻烦又没意思是不是?”
杨小宝忍住笑意,摇了摇头:“说话太直白不是好习惯。”
韦小午更加来气了,鼻孔里哼出了一声,很高傲地说道:“你这人也真是怪,换了别的人,那是巴不得给我提鞋,还得看我乐意不乐意呢。你可要想好了,机会就这一个。要不是念着你救过我两次,我能同意我爸用你?我爸之前给我的那些什么生活老师还有保镖什么的,哪个不是被我打跑了?”
听她说话这么欠揍,杨小宝突然觉得这个聪明的小姑娘变得一点儿也不可爱了,她老爸还真是一点儿没冤枉她,简直骄纵得不像话,完全就是把自己当成宇宙中心了。
“韦大小姐,用不着你打跑我,我自己先走了,再见了哈。”杨小宝淡淡一笑,起身走人。
“喂,你别走啊,你给我回来!”韦小午在病床上喊了起来,发急道:“你还是我的救命恩人呢,我连谢谢都还没跟你说呢,你咋能走?”
杨小宝脚下不停步,听了心里只觉得好笑,这姑娘简直思路清奇,有这么感谢救命恩人的么?这种思维不正常的官家大小姐简直招惹不得,从来都没学会怎么跟人正常相处。
出了病房,吴秘书在门外走廊等着,笑容满面迎上来说道:“小杨同志,请跟我来一下,电视台的记者在等着采访你。”
“采访?采什么访。”杨小宝愣了一下,没明白过来。
吴秘书笑着说道:“见义勇为啊。你今天不是在新城广场当场救醒了一个犯了心脏病的姑娘么?这可是见义勇为的好人好事,电视台得到了消息,当然要赶过来采访了。”
杨小宝有点不高兴了:“为什么不拦住,我可没同意采什么访。”
吴秘书干笑着说道:“这是给你增添荣誉的事情嘛,是好事。地方电视台要来采访,我们韦首长也拦不住。你还是赶紧的吧,记者等半天了。”
这话明显就是扯淡了,以韦庄的权势,要是真想把这点儿小新闻压下去,那还不不就是一句话的事情。再说了,事情刚发生的时候,电视台没找到第一现场市医院去,这都转了到陆军总院了,记者又找来了,这不是故意放了风的才是见鬼了。
想到这里,杨小宝也就明白过来,这事显然就是韦庄授意的。当然了,他是绝对不会让自己女儿在摄像机前露脸的,只会把自己抛出去,让自己大大的出一次名儿。
至于韦庄这样做的动机,杨小宝当然不会天真的以为像吴秘书所说的,是他韦首长想给自己增添点荣誉作为感谢——这哪里叫感谢,分明就是添乱好嘛?
自己有着特殊身份,根本就出不得名儿,不管是好名还是恶名。他又不是不知道,还把自己往聚光灯下推,那是几个意思?还不就是为了逼迫自己答应他的聘用邀请!
杨小宝很清楚,只要不从他,以后的这样“好事”还一件接一件找上门儿。自己还不能有任何不满,因为确实是好事,只不过不是自己想要的。
韦庄肯定是不会下绊子硬逼自己的,自己再怎么也是她女儿的救命恩人,但他也一定会设法使自己就范——大首长的软刀子逼人的手段就是让人不得不服气。
“记者要见就见吧,带个路。”杨小宝的好心情给弄没了,吩咐吴秘书。
吴秘书带着杨小宝穿过医院的长廊,到了等候会见的地方。那是一间候诊室,临时改作记者们等候采访的休息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