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他系腰带的时候,他双手握住我的双手拉到腰后,“许久未见,今日才真正好好看看你,抱抱你。”
我想推开他,他却撒娇一般赖在我怀中,“人语,我现在是南秦平北王,等我们成婚之时婚礼一定是神族史上最宏伟壮观的。”
“好了,玄奥可还等着我们呢!”
山榆终于不再赖着我,让我为他系好腰带走出房门。
我见邑轻尘依旧倚门而立,眼角都透露出悲戚,便道:“山榆,你现在是平北王,若是你的妻子是个寂寂无名的女子,城中定会有无数蜚语说我的不好。轻尘师叔与我如师如兄,我想求轻尘师叔以少将军之名认我为妹,让我风光大嫁。”
邑轻尘转过头来,脉脉不得语,好似盈盈秋水迢迢而过。
山榆颦着眉头,他想不到我竟会认邑轻尘为兄。
我继续道:“整个南秦,只有平南王府的女儿嫁给平北王不会被人非议,还请轻尘师叔为我从中牵线。”
邑轻尘别过脸,笑道:“那自然好,若是阿爹知道自己得了这么个便宜女儿,定是喜不自禁的。”
他目光冰冷,眼中充满了愤怒与怀疑。我心忽然抽痛,想解释可碍于山榆在此终究什么话都没说。
我与山榆在前,邑轻尘在后一路走到离开秦宁的谷口。
枝繁叶茂之间,一只雪白的兔子跳到我怀中。它倚靠在我手臂上,居然静静沉睡过去。
我想到在祁连山的最后一夜,我与邑轻尘也看见了这样的兔子。
兔子柔软的肚子温暖我的臂膀,它的毛发摸上去舒服极了。我摸摸它的头,它竟如通人性一般用脸蹭我的手。
“看来这只兔子与你有缘,不如就留下养着吧!”山榆一面说一面伸手摸它的头,它浑身的毛发都立起来狠狠咬在他手上。
山榆的右手被它撕下一大块肉,血浸湿了我的衣裳。我把兔子放进邑轻尘怀里,忙去帮他包扎。
兔子昂着头,靠着邑轻尘的胸膛威风凛凛看着赵山榆。许久,它将头埋下去,继续在邑轻尘怀中沉睡。
“嗜血的兔子,从小养在妖族也有了这般绵长的生命。”邑轻尘用灵力探过兔子全身,它非但不反抗,反而很舒服一样。
包扎完毕,兔子又从邑轻尘怀中跳到我怀里,继续睡他的大觉。它似是很讨厌山榆,只要他靠近我兔子总露出一副龇牙咧嘴的凶狠样,若是邑轻尘靠近我它又乖巧温顺用脸去蹭他。
车辇卷着灰尘前去,我挑起帘子回看秦宁。烟尘滚滚,模糊了它的一番美景。
秦宁以西已经进入后齐地界,这里并非我从天梯望下去的模样。
浮云欲流,雕车宝马,热闹非常。
街上人潮往来,酒香四溢,堪比美人的玉体芬芳。
邑轻尘好酒,用双指挑帘子寻找酒香的来源。
他定定望着一家客栈,酒香在这里最浓郁。
邑轻尘现在需要一壶酒来麻痹自己的心,让自己尽致的畅快一回。
妖族的狐酒传闻使人飘飘欲仙,狐酒色泽清浅,酒香怡人,可谓香色倾城。酿酒的狐狸以媚著称,酒好酿酒人更好。
邑轻尘久未收回目光,我心里着急又不能表现出来。
异人在我怀中抬起头,一跳跳到邑轻尘的腿上。
邑轻尘摸摸它的头,继续去看窗外掠过的景致。
异人跳回我怀中,仿佛摇了摇头复趴下来。
坐在我与邑轻尘之间的山榆睁开眼,异人紧张的站起来凶狠盯着他。
“好异人好异人,我可不会伤害你的主人。”异人咬他那一口让他记忆尤新,见到它都不敢再近前一步。
赵山榆虽没看窗外,却说:“后齐的夜色来得早,如今该找个客栈歇息了。”
车辇随着他的话变换方向,拉着我们转入后街直奔到一个客栈前。
果然霞光流徙,横浸山色。星云辗转,铺了整个天空。
夜凉如水,灯前疏影,宛如流萤遍布庭院深深,红檐之下。
我好奇赵山榆怎会对后齐了解的如此清楚,夜色何时降临都算的明明白白。
他会不会也将我算的清楚,何时该将我置于棋盘上的何处。
侍卫挑起门帘,他包的严实只露出一双锐利的眼睛。
他们扶着山榆下车,正打算扶我却被山榆挡住。他向我伸出手,异人立刻露出凶样狠狠朝他嘶嘶一吠,吓得山榆缩回手,挠挠头。
我跳下马车,安抚般抚摸异人。他焦躁的情绪渐渐平复,靠着我乖巧的一动不动。
我道:“怎么来了后齐,异人越来越焦躁了?”
“这只兔子养在后齐五十年,这里是他的家!妖的本性就是如此。”
我盯着山榆,他话中充斥着对妖族的贬低。
异人嘶嘶低吠,山榆的话无异是惹恼了它。
我抱着异人走远,它才逐渐平静下来。
客栈掌柜见我和异人进去,高兴的迎接上来,对异人充满了敬畏。
但他一看见跟随我们而来的赵山榆,凶狠的将我们通通赶出去。接连问了几家店都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