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山似乎没有四季的区别,永远都是一样开着红艳的花,漫山遍野纷繁复杂。
我在这里同岩乐和岩臣兄弟住了三个月,除了日出日落,景色好像从来不曾变过。一株树上落下朵花,立刻就会绽放出新的一朵。
只是日出之时花朵娇艳欲滴,日落之时却变得妖艳勾人。
三个月前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身在北冥山,我想问问我阿娘和阿爹在何处,可岩乐和岩臣就是不肯说。只言片语也不愿意向我透露。
有时岩臣和岩乐离开北冥山去往山下的尸族地界,我便一个人和玄奥为伴,数着日月星辰来打发时间。
七日之前岩乐和岩臣又离开了北冥山的尸族宫殿,我在北冥殿无所事事,四处闲逛。
来这三个月了,我还没能好好的看看这个北冥殿是何种模样。
逶迤的回廊连接着各殿,纱幔飞舞,仿佛风吹来薄雾给北冥殿增添了一种朦胧。青铜地面上泛着光,似是镜中花水中月一般。
我背着手四处张望,这个地方连一个供使唤的下人都没有。冷冷清清的堪比丧门的阎罗殿。
想到丧门我突然来了兴致,拿起石镜偷看冥界的事情。
只见暗无天日的冥界依旧热闹非凡,阴差饶有秩序摆渡来往的生魂。有的带着生魂来到这里,有的将他们送往轮回开始新的一生。
我好奇阎罗殿里的丧门在做什么,可玄奥像是与我作对一般就是不让我看见阎罗殿里的场景。
石镜上画面流转,一遍又一遍给我看着鬼市与忘川是何种模样。
我恼道:“玄奥,你干什么呢?我要看阎罗!”
是经历传来玄奥的声音,“我不想看阎罗。”
他的声音低沉,我以前从来没听过玄奥这般说话,不禁有些担心,“你,怎么了?”
良久,石镜里都没有传来声音。那些画面也如渐逝的流光,从镜面上消失殆尽。
玄奥的消沉我感觉到了,我以为是因为现在我和他身在北冥山。高不可攀的镜仙玄奥如今要和尸族妖族作伴,换做谁都无法接受。
“对不起。”我轻轻对玄奥说,这一声道歉无法将我对他满心的歉意表达出来。
“你在跟谁说话呀?”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说话声吓了一跳,纱幔之间袅袅婷婷行来一个身姿摇曳仿佛弱柳扶风的女子。
“你刚才在和谁说话呀?”她小心的又问了一句。
“没什么,你是什么人?”我对她充满了警惕,现在除了玄奥,我对谁都充满警惕。
“我?我是北冥殿的主人啊!我是岩臣的妻子。”她脸上堆满了笑,提起岩臣她就满心的欢喜偷偷从眼角唇边露出来,“我叫凌成说,是岩臣给我取的名字。”
“凌成说。”我念叨着这个名字,死生契阔,与子成说。当初岩臣给她取这个名字,或许想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