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微微松了,看向窗外的那株鲜红的扶桑树。那抹鲜红仿佛传说中的血尸一样,诡异到令人恐惧。
“我知道了,可是岩臣的实力你是知道的。多一个人总多一分胜算吧!”我慢慢垂下头,绞着手指,心情忐忑的等着岩乐的回复。
他望向屋外那一株树,良久道:“有天狗、白虎和邑轻尘在,人手够了。你回黑水河,空瑾也回翼山。你们谁都不许跟来。”
“我…”我刚发出声音,岩乐就将手放在我的天灵盖上。
我顿时觉得全身沉重的仿佛有巨石系在我的四肢,“你这是干什么?”
“我封住了你的五感,你的灵力暂时无法施展。等你回到黑水河,南子佩自然会帮你解开的。”
“岩乐,你快给我解开封印。我不回黑水河,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去北冥山的。我不要离开你。”
他却不理我,冲着门外朗声道:“空瑾进来,你将她安全的送回黑水河。”
他将我往门外一推,我忙伸手,只感觉衣角划过我的手心,我整个人就落到空瑾的怀中。
“岩乐!你不能把我送到南子佩身边。”我大声的叫喊,我知道如果回到南子佩身边,我就会沦为南子佩控制水族的傀儡族长,再也没有机会去北冥山助岩乐一臂之力。
空瑾拖着我往外走,不论我挣扎的多么厉害,他始终都没停下自己的步子。我狠狠捶打着他的手臂,“你干嘛帮着岩乐?”
“别再胡闹了!岩乐已经告诉我们北冥山是何样凶险,他不让你去是为你着想。更何况,他嘱咐我要带你去见一个人!”
见一个人,他要我见的又是什么人?是黑水河的南子佩还是翼山上的白易。总之不论如何我都不信岩乐会不顾我的生死,将我送到这些人的手中。
我颓然的坐在九婴身上,想到或许这就是我最后一次见到岩乐,心就忍不住的绞痛,仿佛是夜里的梦魇。交织着,纠葛着,不让我痛快的死去,也不让我好好的活着。
岩乐出现在黑水河才让我明白人世间那些所谓的情为何物,所谓的生死相随。此时此刻除了想跟着岩乐前去北冥山,最懊悔的却是我太过迟钝,摸不清自己的心意。
待到暮色苍茫,遍地的扶桑花更加艳丽。我恍然惊觉,这里不是别处,正是寂寂冷清的北冥山。
深宫寂寂,没有人间烟火气的北冥山,唯有这些扶桑花仿佛有着生命一般,花开花谢告诉着山上人又过了一年。
我站起身,空瑾立刻跟着我站起来。我走到扶桑花树下,默默捡起一瓣花来握在手心。这宛如是我与北冥山唯一的联系,也是唯一保存着我对岩乐思念的物品。
空瑾道:“该走了,你在这里逗留的时间太长了。”
我点点头,将花瓣纳入袖中,乖乖走到九婴的背上。我摸了摸九婴的头,心道:“你知道的想法,等会一定要甩开空瑾,去北冥殿。”
九婴回首发出一声啸,便展翅飞入云巅之上。空瑾在后面紧紧跟随,只是总只能不远不近的跟着。
我透过稀疏朦胧的云雾看见山巅的北冥殿,“九婴,就是现在!”
九婴突然展翅向西南飞去,哪里正是人族群居的后楚。人族虽然知道妖族,只是人与妖互不相通。偶尔有妖到了人族地界,也会遇上人族的捉妖师。
妖族若是进入后楚,定会引起人族的恐慌。
空瑾急急追上来想要阻拦我,可我回身一看出了缭绕的云雾根本就不见人。我拍拍九婴的头,“去北冥殿,我们要把岩乐带回来。”
九婴卯足了劲,仿佛一只离弦的箭,冲向不远处的北冥殿。
在云巅之上我已经听见兵器碰撞的声音,北冥殿上的战况比我想象中要激烈的多。腕间的摄魂铃蓦的响起来,先如鸟叫鹰鸣,仿佛有着雄鹰展翅的气度。很快铃声急转直下,低迷不振。
心知不好,想必是阿爹出了事情。拍拍九婴的后背,它即刻会意飞到北冥殿前,繁花遍布的深深庭院里。
它轻手轻脚的落下,并没有惊扰到另一侧大战的众人。
抬目望去,阿爹披头散发,嘴角挂着鲜血。双眼木木的,受了不轻的内伤。倒是被围在众人中间的岩臣,浑身浴血,双目无神。
原本意气风发,沉稳睿智的岩臣如今变成这副模样,叫谁不心痛。
他猛然回身,面向正对着我的岩乐,运足十成灵力一爪抓向他。我一咬牙,心一横,来不及细想就冲上去抱住岩乐倒向一边。
恰好一阵风过,拂的我身上的爪伤隐隐作痛。我抖如筛子,疼的我只吸气。
“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让你回黑水河吗?”岩乐扶了扶我,让我坐直身子。
我正欲说话,豁然间岩臣身上一抹流光浮过。月白色的流光宛如会勾魂摄魄,让我怔在原地。
“岩臣身上有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