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宁子轩冷笑两声,而后端起臂膀,说:“这两日,我的精神状态不是很好,恐怕不会配合你做调查了。”
律师推了推眼镜,警告道:“你现在存在的价值,就是配合各方面调查。表现得好,才有机会减刑。所以,积极配合,是为你自己好,而不是要挟别人的条件。”
“算了吧,为我自己好?严斐然让你来,不就是找机会杀了我吗?虽然不想承认,但这次似乎被他钻了空子。我现在呢,也没有太多的要求,就是想死个明白,知道他究竟用了什么办法来对付我。如果你能告诉我,那么接下来,我肯定好好配合。”
宁子轩的眼中,闪着蛊惑的光。可律师根本不为所动,依旧严谨地说道:“我不能回答我不知道的问题,我的工作,就是来调查、取证。现在,请您看一下这些文件,如果没什么异议,请签字。”
说着,律师将一份文件转到了宁子轩的面前。
宁子轩盯着文件看了半晌,而后轻轻勾起嘴角。
这上面的文字,都是精心雕琢过的。看上去没什么问题,但是却能给宁子轩留下隐患。
他是不可能在这种文件上签字的,所以将文件推了回去,并说:“这种颠倒黑白的东西,我是不会签字的。”
“那有什么问题,您可以标注出来,我们再回去研究。”
“有什么问题,你们不会自己看吗?我可不想替你们完成工作。”
说完,宁子轩站起身,离开了接待室。
而律师看着桌面上,宁子轩碰也没碰过的文件,紧锁眉头。
难道,他发现了什么?
律师将这边刚刚发生的情况告诉给严斐然,并说了自己的担忧。
严斐然倒是没那么多的顾虑,还让律师将文件按着宁子轩的意思改过来,明日再去和宁子轩见面。
宁子轩没想都律师会这么快又找到自己,见面的时候,不由多了几分怨气,质问道:“你就没有别的事要做吗,就算我现在没有自由,也不代表每天都想看到你这张脸吧。”
“彼此彼此,您签了字,我能继续接下来的工作,自然就不会再来烦您了。”
宁子轩今天感觉雄口有团火在烧,耐性少得可怜。现在听律师这样说,便很粗儿暴地拿过资料,随手翻着。
而他的动作,让律师慢慢放下心来。
看了看文件,宁子轩又指出两出问题。律师很仔细地记录好,还说改好了,明天再来。
还来?
以严斐然的性格,不应该找个做事如此拖拉的人。难道,他们是在故意拖延时间?可这样的目的,是什么?
宁子轩百思不得其解,回了看守室,便想通过自己在监狱里收买的人,来联络自己的心腹。
但宁子轩发出去的信息,如同石沉大海,根本没有回信。
看样子,外面一定发生了大事。
宁子轩渐渐失去了平稳,他变得焦躁起来,并且在一天早晨,吐了一大口血。
他病倒了,而这一病,让他迅速颓废下去,双眸中,都失去了神采。
大夫还是说他心情结郁,让他敞开心雄,不要太计较得失。
这样的结论,让宁子轩破口大骂。
此时的他,已经失去了风度,就像个疯子一样。而他的表现,更加印证了大夫的猜想,觉得他是精神出现了问题。
大夫指鹿为马,宁子轩因为生气,状态变得更糟糕。
他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便在律师又一次来见面的时候,要求和严斐然见一面。
律师面无表情地对宁子轩说:“你有什么话,我可以帮忙转告。”
“有些话,还真不能由你转告。我知道我快死了,你就当做,我找他交代后事吧。”
律师沉默下来,并将他的这段话,转告给严斐然。
接下来的时间,宁子轩在等死,也在等严斐然的出现。
虽然他知道自己剩下的时间不多,但宁子轩相信,他一定会在死之前,见到严斐然。
一日早上,宁子轩刚刚睡醒,睁开眼,便看到严斐然坐在自己身旁的位置。
他依旧神采飞扬,而自己,行将朽木。
宁子轩却没有因此而觉得懊恼,反而像个看到老朋友一样,和严斐然聊着天:“我就猜这几天能看到你,看你想来就来,应该也没少花费心思打点吧。”
“你身为证人,已经没多少作用,保证你活着就好,所以见到你,并不难。”
“但你是最想杀掉我的人,见到你,肯定会少了半条命。而现在事实证明,的确如此。”
严斐然没心情陪着宁子轩感慨,直截了当地问:“你找我来,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