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摇了摇头道:“我信他。”
湘云钦佩道:“林姐姐果真不一样了,换做二年前,这会儿怕哭晕过去几回了。”
黛玉没好气白她一眼,心道不一样个屁,若不是蔷哥儿提前打好了预防,她这会儿也要哭晕过去!
不过,又觉着这样还真好顽。
看看大家,果然愈发敬佩她了不是?嘻~
黛玉不敢多想,怕忍不住笑出来,便岔开话题问邢岫烟道:“姐姐今年多大了?”
邢岫烟笑道:“十五岁了,虚岁十六了。”
黛玉笑道:“那比我长一岁。瞧姐姐的气度,必是读过书了的。”
其实也有些奇怪,当下这世道,便是富家高门的小姐都未必读书,譬如凤姐儿。
绝大多数穷苦人家的男孩子都读不起书,绝大多数普通百姓家的女孩子也不可能读书。
可若不读书,邢岫烟又怎会有这样的气度?
面对满屋子的光鲜,她的衣着甚至远不能和丫鬟相比,可邢岫烟依旧似闲云野鹤般,平淡处之,竟颇有几分安贫乐道之韵。
邢岫烟笑道:“我有一师父,名唤妙玉,在蟠香寺修炼。我家原寒素,赁的是她庙里的房子,住了十年,无事到她庙里去作伴,我所认的字都是承她所授。”
一旁湘云道:“竟是这个理,想来是佛经读的多了,才有姐姐这样的气度……”话锋一转,又好奇的问黛玉道:“林老爷派人说的那样可怕,林姐姐你果真一点也不忧恼?”
黛玉:“……”
我真不想说谎骗人呐!
好在正此时,外面忽然进来了个婆子,对凤姐儿道:“侯爷派人回来传话,让奶奶坐车去王家接了老太太,再到总督府衙大牢前等着接王家老爷。”
“哎呀!我爹爹他……”
凤姐儿得闻其父无恙,满心惊喜,喜罢又满怀希望问道:“那王仁呢?”
婆子摇头道:“前面没说。”
凤姐儿心又沉了下去,这时黛玉走过来,同凤姐儿道:“凤姐姐,若是能救的,蔷哥儿一定会救。这个时候,他原该即刻回京和我爹爹一起商议如何度过难关,可蔷哥儿仍留下来操持此事。你要多体谅他,不可再心生埋怨。”
黛玉同姊妹们说话极少肃起脸来,可她果真俏脸上不带笑意,却自有一股威凛之气,探春、湘云、香菱、晴雯都都站在了她身后。
平儿则走到面色有些发白的凤姐儿跟前,拉着她的胳膊劝道:“奶奶,先去接了老太太,再一道去接老爷罢。外面那许多事,原由不得人的。”
凤姐儿点头强笑道:“我明白,不会怪错人的。王仁他……果真做了错事,也是……死有余辜。”
凤姐儿出去后,众人都好一阵没说话。
探春和湘云对视一眼后,又一起看向了黛玉。
隐隐约约,咂摸过来一些味来……
……
两江总督府衙,大牢内。
贾蔷苦苦请求,甚至不惜搬出了宁国侯、绣衣卫指挥使的爵职说事,最后终于说动了铁面无情的两江总督李睿,放了暂且无罪的贾敞、贾琦、王子贤、史瞿、薛义、金彩等十来人。
而有确凿罪证的贾家诸家老并各房子弟,凤姐儿兄弟王仁等王家子弟等等,却是一个不放。
贾蔷让凤姐儿老子王子贤等先一步出牢房,在外面等候。
等这些人出去之后,贾蔷脸上的神色就消失了,腰也直了起来。
周围牢房里仍是哭爹喊娘求贾蔷救他们的声音,贾蔷问身旁商卓道:“那十八船的总掌柜是哪个?”
商卓指了指牢里一个生的慈眉善目穿一身员外服,怎么看都像好人的老人,道:“这是漕帮江南分舵的一位舵主,是漕帮两大支其中一支梅家的人。十八船里,有近一半的孩子,都是他让人沿着运河从各地偷骗出来的……”
贾蔷点点头,看了眼此人,见他满面惊恐灰败,哆哆嗦嗦想说甚么,他回头对商卓道:“叫铁牛来。”
未几,有人将黑熊精一样的铁牛带了进来。
贾蔷对铁牛道:“姐夫,就是这个老畜生做下了那等没人性的恶事,我着实不想看他再当个人,我想杀了他,想砸碎他每一根骨头……”
铁牛瓮声道:“蔷哥儿,不用你来,杀他脏你的手,俺来!”
说罢,从一旁抄起一个铁锁往牢里进。
牢房自有牢房的规矩,换一个人未必能进得去。
可铁牛是贾蔷亲口叫“姐夫”,还有资格喊贾蔷一声“蔷哥儿”的人,所以江南提刑按察司都未阻拦。
铁牛进牢房后,那梅家人只能惊恐的发出“呃呃”声,铁牛狞笑一声,骂道:“你这披着人皮的老畜生,也会怕?”
骂罢,举起铁锤“砰”的一下砸下……
随着渗人的骨头碎裂声不断响起,贾、史、薛、王四大家族的人一个个连呼吸都快惊恐的停止了。
贾蔷双手拢于袖中,于两江总督李睿道了句:“其他人,要明正典刑,只能从重,不可放过一人。没有江南官员庇佑分钱,这群渣滓做不到这样猖獗。四大家族的人,但凡有罪者,本侯一个没放过。两江官场上如何处置,本侯不赘言,会留一队绣衣卫于此。李督臣,好自为之。”
说罢,在两江督臣巡抚等高官阴晴不定的面色下,在贾、史、薛、王四大家族数以百计的族人绝望的哀嚎中,贾蔷转身飘然而去。
其身后,沾满血迹和碎肉骨渣的铁牛,恍若恶魔临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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