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氏抹了泪后,怀疑道:“那戏文里不是说,将军出征前,都要新讨一房小妾圆房……”好留血脉,以防不测。
“咳咳!”
秦氏干咳两声后,好笑道:“二太太这岳母也贤惠的忒过了些罢?还准备给姑爷纳房小妾不成?”
孙氏反应过来,很是不好意思。
尹家太夫人笑着摆手道:“她是关心蔷儿,原是好意。”
贾蔷干笑两声,道:“我这次出去,主要是锄奸,不是领兵打仗,所以不必如此厚待……”
“呸!”
堂上几个妇人都笑着啐了声,说着,就见尹子瑜进来,看着贾蔷对视一笑后,被尹家太夫人招至身边。
尹家太夫人同尹子瑜道:“北疆有战事,蒙古犯边,蔷儿明日带火器营北上支援,刚宫里那些军机宰相们定下来的,临出发前,他来看看你。你有甚么同他说的?”
尹子瑜眉头蹙起,周身静韵都起了波澜,一旁丫鬟递来笔墨后,执笔书写了一行字,尹家太夫人接过笑念道:“岂有五城兵马司带兵出城远征之理?”
大太太秦氏笑道:“可见,也是挂在心上了!”
众人都笑了起来,尹家太夫人同贾蔷、尹子瑜笑道:“罢罢,你们且去里面说会儿话罢。蔷儿明早出征,事情还多,也没几许功夫在这和我们一群老太婆磨牙。”
贾蔷还未开口,尹子瑜已经站起身来。
啧,好女子!
……
养心殿内,隆安帝翻看着中车府送来的数十本密折,目光深沉。
虽然如今隆安六年即将结束,他也不算是新君了。
可在太上皇驾崩前,他始终未能真正执掌大权,所以,仍称得上是新君。
既然是新君,皇位就不会牢固,就会有人不死心,觊觎他的皇位宝座。
这让隆安帝心中难安,便是夜里,也常常惊醒。
好在,经营了数十年的中车府,带给了他莫大的安全感……
将数十本密折看完后,隆安帝闭上眼,在心中将许多事理顺,脸上浮现一抹讥讽的冷笑。
诸多德高望重且位高权重之臣,实则道貌岸然之辈。
一个个拿贾蔷那点破事顽笑嘲讽,自己家里却比贾蔷还乱十倍!
又或是拉帮结派的,又或是私下里认爹认娘的,丑态毕露。
不过,只要他们还能将差事办好,都可暂且不加理会,来日方长。
“贾蔷都做了甚么?”
想到此人明天一早就要出征了,隆安帝捏了捏眉心后,睁开眼睛问道。
对于这一次,贾蔷能勇于任事,隆安帝心里是十分满意的。
一个自主行事,还不求官不求权的臣子,实在难让人喜欢。
这也不求那也不求,是瞧不起不稀罕君王的东西么?
若天下臣子皆如此,谁还将皇帝放在眼里?
这次知道出力,还知道要权,总算长进了些。
戴权答道:“主子,宁侯自养心殿出去后,就被皇后娘娘招至了凤藻宫,五皇子闹着要一并去,宁侯托了娘娘帮助照看贾家。过了午时,宁侯去了布政坊林府,未时三刻去了朱朝街尹家,申时回了贾家。眼下,正在荣府和一家子内眷吃宴呢。”
隆安帝闻言,扯了扯嘴角,冷笑了声道:“这个混帐,一天到晚就知道招惹女人,朕看他是离了女人就活不了了!”
戴权忽地轻声道:“主子爷,荣国府那位贾琏妻子有身孕了,荣国太夫人说,那是贾琏的,又因贾琏不肖,所以大房爵位传孙不传子。这到头来,荣府爵位,岂不都成了……”
隆安帝闻言皱了皱眉,随即舒展开来,道:“理那些破事做甚么?至于传孙还是传子……且看贾蔷此次北行,到底能不能见功。果然立了大功,朕给他这个体面又如何?”
……
入夜。
荣国府,李纨房。
晚上在大花厅一道吃了晚饭后,又说了些祝福贾蔷平安之言,李纨、贾兰mǔ_zǐ 二人就回来了。
贾兰每天按时上床入睡,待看其洗漱罢上了床榻歇息后,李纨正也要去歇息,却见平儿突然来到。
李纨笑道:“都这早晚了,你怎来了?”
平儿笑道:“我们奶奶那边心里不大得意,想寻奶奶问问孩子的事,就叫我来请大奶奶去聊聊。”
李纨好笑道:“这会儿了,她倒想的多。不过这个时候,原也爱胡思乱想。罢,我过去瞧瞧便是。”说着,收拾穿戴好,又奇道:“怎是你来跑腿儿?丰儿、绘金她们呢?”
平儿笑道:“今儿正好我在这边陪她。”
李纨不再多言,往东厢同贾兰说了声,就随平儿去了……
一夜无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