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彬在里面亦是哈哈大笑道:“如海何等谦谦君子,怎会有你这般无耻的弟子?”
听到外面起哄,让贾蔷再来一首,韩彬却让人开门,相见笑道:“罢罢,回头让如海亲自与你理论,进来罢。”
迎亲队伍连忙入内,迎亲太太带着镶龙画凤的八抬大轿去里面接新娘。
贾蔷则与韩彬、韩琮二位,前往忠林堂,拜见林如海。
……
“弟子拜见岳丈大人!”
忠林堂上,林如海亦换了身新衣,虽面色仍不大好,但精神看起来尚可,见贾蔷进门后就两步上前大礼拜下,呵呵笑道:“好,好。”
韩彬哈哈笑道:“如海,恭喜你得此佳婿,后继有人啊!”
韩琮亦道了声“恭喜”,林如海拱手道:“半山公、邃庵公,二位厚情,仆感激不尽啊。”
韩琮摆手道:“说这些就外道了,林相之胸怀抱负,品格德行,仆素来敬重敬仰。便是贾蔷,也是难得一见的年轻人,为朝廷百姓付出许多。仆所为者,不过锦上添花罢了。”
韩彬亦道:“这些都是小事,如海你好生将养身子骨才是。”
贾蔷轻声道:“先生,要不等弟子南下时,您随船一道南下,去扬州将养半年罢……”
韩彬、韩琮闻言对视一眼,没有开口。
怎么可能……
今年灾情严重,户部赈济差事就是重中之重。
如此要紧的位置,隆安帝绝不会在这个时候放人……
林如海则轻声笑了声,道:“痴儿。在南省未必强过在京,为师这边你不必担忧,总还有些时日。你且将海粮一事放在心头,南下时莫要只顾着儿女情长,你年岁还小,以后大把的光景随你游顽,但今年不行。依我之意,内眷还是留在京罢……”
贾蔷唬了一跳,忙道:“先生,即便不是妹妹她们,老太太也要去金陵老家,奉西府一家老小是奉,带上东府内眷也是带,并不耽搁的。您放心,到扬州后,弟子立刻与齐太忠他们商议,如今尽快运粮入燕。另外,弟子还会直接往粤省督粮。眼下三月,务必会在六月前,将源源不断的粮食运往各省。朝廷要做的,就是提前分配好,各省各分配多少粮食,又如何保证,这些粮食只会落在灾民手中,而不被各级官员士绅们分吞了。”
韩彬哈哈笑道:“如海,你这弟子倒开始给我等下令了!”
韩琮在一旁摇头道:“若果真六月前就能运回大量粮食,的确堪称雷厉风行了。吏部和御史台要在三个月内,安排妥当各级官员和监察御史,的确需要费些心思,用些手段。”
韩彬看着贾蔷,收敛了些笑容,道:“老夫可以与你保证,只要你运来粮米,就尽一切可能,将粮食发放到百姓手中。谁敢伸手,老夫斩谁!贾蔷,你所行之事,是历朝历代从无人做过之事。老夫心里也没底,到底能不能成。但若是做成,那你将救民无数!功劳之大,便是封一个王都不为过。
你好生操持,不必担忧甚么功高难赏。你一不触碰军权,二不往朝廷里伸手,又立下如此大功,若如此还有哪个容不下你,先过老夫这关。
你以为御史大夫这样铁面无私六亲不认的人为何今日会来此处,全合你一个权贵的婚事?
便是因为你为朝廷做了那么多的事,明眼人都不会忘记!”
林如海笑道:“蔷儿,还不快谢过元辅大礼?这份大礼,却是比价值连城的无价宝更贵重。”
贾蔷依命大礼拜谢,被叫起后,迟疑了下,问道:“元辅,有一事,我有些不明白……”
韩彬何等人物,见他如此神情,就呵呵笑道:“你是想问,为何朝廷如此缺粮了,可以在四川做谋粮之事,却不能在其他各省为之?”
贾蔷点了点头,韩彬与林如海、韩琮二人相视一笑后,道:“告诉你也无妨,不是不敢为,也不是不愿为,而是因为火候未到。”
贾蔷干笑了声,道:“不大懂。”
韩彬挥手笑骂道:“你这个年岁就知道这些,那岂非成了妖孽?怎么,如此向学?今日可是你大喜的日子……”
贾蔷闻言忙向林如海道:“岳丈大人,小婿告辞了。您放心,小婿一定……”
“去罢去罢……”
林如海挥手笑骂道:“酸也酸倒人牙。”
韩彬、韩琮哈哈大笑起来,只是正这时,却见林府老管家忠伯急急进来,也顾不得礼数,同林如海、贾蔷急道:“国公府那边传急信儿过来,天子、皇后御驾亲临国公府!”
听闻此言,众人无不惊骇。
林如海甚至都站了起来……
贾蔷见状忙上前搀扶住,林如海却沉声道:“立刻带着喜轿回府,不可耽搁!”
韩彬和韩琮震惊稍许后,就渐渐冷静下来。
韩彬摆手道:“我看倒也不必太过紧张,皇上、皇后此举,怕是要来给贾蔷当高堂证婚来了。此等荣宠虽古今罕见,但贾蔷也担得起。只往后,要更加尽忠心效王命才是。若匆匆回府,急躁间反而不美。”
韩琮亦是点头附和道:“元辅之言甚是。”
林如海闻言颔首,却还是对贾蔷道:“去罢。”
话音刚落,听到外面遥遥传来一阵惊呼喧哗声,隐隐有“了不得”“奢靡”等词传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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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如海等立刻看向贾蔷,道:“你弄的名堂?”
贾蔷干咳了声后,却未低头,也未隐瞒,道:“弟子命人以红毯铺地,铺十里红妆,又在沿途摆放万花绽放,迎师妹过门!先生不必劝我,为了这一天,弟子准备许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