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子瑜看着自信的仿佛天地寰宇皆握在手的贾蔷,抿嘴一笑,也不再多虑甚么。
她选中的男人,虽然有时好色的紧,但却是任谁都不能否认,顶天立地的绝世男儿。
鼠辈,又怎能入他眼?
反手将贾蔷握着她的手又握紧三分,两人漫步于当世最宏伟壮阔的九重深宫中,赏观夜幕月色……
……
咸安宫。
尹后看着浑身上下颓败冰冷的李暄,叹息一声道:“原不必如此的,他本就不会杀你……”
“因为不屑?”
李暄低垂着眼帘,声音恍若锈锣擦响,又仿佛在哭泣。
尹后沉默半晌,她知道贾蔷这样的做法,对一个骄傲的人,是何等的打击和羞辱,但她也知道为何……
无论是李暄,还是李暄的老子,都几次三番的对黛玉等贾家内眷下毒手,以摧毁贾蔷和林如海的心智,此计不可谓不毒。
虽然胜利者理应大度,但这一点,贾蔷明说过,不可能发生在他身上。
而与李暄曾经的交情,准他活一命,便还清了。
至于活着的李暄,是不是比死了更煎熬,就不会顾忌了。
显然,贾蔷的报复,更狠,也更彻骨铭心。
“你若,果真想报仇,就好生活下去。等出了海后,励精图治,未尝,没有回返大燕的一天……”
尹后垂着眼帘,说下这句话后,转身就要离去。
却听李暄在背后又恢复了不正经的语气,笑呵呵道:“是啊,还有机会。只是为了能多争取些时日,母后还是早点和那球攮的给儿臣生个弟弟罢。再给这个弟弟谋个好封国,一二百年后,说不定真有惊喜的事发生。”
尹后身形略略一顿后,往御花园方向行去。
今晚,只她和子瑜在……
她早就知道,那个胸怀伟岸的男人,心里藏有甚么样的心思。
依他又如何?
……
西苑,天宝楼。
被寻来的李婧愕然的看着黛玉,道:“娘娘,这会儿去叫王爷回来?宫里不是有事么……”
黛玉淡淡道:“再有事,这会儿也该谈罢了。你去寻他,就说他若不回来,子瑜姐姐回来也成。”
听闻此言,李婧面色微微一变,神情有些闪烁,看着黛玉干笑了声,道:“娘娘,爷喜欢,您又何必……”
黛玉闻言登时作色,道:“简直荒唐!赶明儿他连孙姨娘也瞧上了,让你和孙姨娘一道侍寝,你也依他?”
孙姨娘是李婧父亲李福的妻子……
李婧脸色涨红,但当着黛玉如何敢造次,见黛玉发怒,只能跪下听训。
紫鹃在一旁轻轻拉扯了下黛玉的胳膊,使了个眼色。
黛玉收敛怒意,道:“起来罢,原不是生你的气,也不是拈酸吃醋,更不是防备尹家……只是,心疼子瑜姐姐。这个道理,爷们儿不明白,可你我身为女儿家,自当明白。
那位太后虽美艳无双,可心性却不是寻常女人。她不在意这些,子瑜姐姐却不同。
如今既是一家人,就要尊重着,不可一味取悦讨好他,让子瑜姐姐受糟践。
可明白了?”
李婧闻言大为震动,看向黛玉也愈发尊敬,起身抱拳礼道:“遵娘娘懿旨!娘娘放心,必将子瑜姐姐带回来!”
等李婧肃穆离去后,紫鹃同黛玉小声埋怨道:“都到这一步了,就让王爷高乐高乐又如何?姑娘偏约束的紧。”
黛玉没好气白她一眼,道:“你懂甚么?这才叫过日子。”
紫鹃闻言一怔,似乎明白了甚么,但又不大明白……
……
翌日清晨。
贾蔷自天宝楼中起身,黛玉、子瑜与他穿戴整齐后,他乐呵道:“牛痘的事,已经叫人预备起了。若是顺利,可以将安济坊顺势推行天下。”
安济坊便是类似于公立医院的机构,眼下自然还不能大规模铺展开来,朝廷负担不起。
但随着海外资源不断的流入大燕,最多二十年内,安济坊一定能开遍大燕一千五百余州县。
无论怎么看,这都是功德无量的慈悲伟事。
由黛玉、子瑜来负责,二人之名,也将永垂青史,绝非青史上那些名后能及。
黛玉笑道:“此事最好别带我,我没那么厚的面皮,去贪子瑜姐姐的功劳。”
尹子瑜闻言,轻轻摇了摇手,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黛玉,最好又虚点了下贾蔷。
黛玉笑道:“虽是一家人,此法也得自于他,可真正操持的,还不是姐姐?我又不通医理。”
贾蔷在一旁笑道:“没你这个皇后娘娘坐正中宫帮着出面,只子瑜一人,非得累死不可,也有诸多不便。你就别推辞了,再说,日后还有许多其他的事……”
黛玉眼睛一转,道:“那你给宝丫头安排的甚么名堂?”
这可是一生之敌,宝丫头那身前鼓囊囊,那腚圆滚滚,这会儿又怀起了,看架势想是要追赶李婧……
贾蔷干笑了声,道:“织布机不能只由德林号一家独肥,世上穿不暖衣服的百姓还有太多,只靠德林号一家,还是太慢。所以想将新式织机的发明,冠上她的名儿……当然,不是为了强求让她留名,就是想让世人知道知道,天家的内眷都在做事,还能做成大事,她们的内眷出来做事,不算甚么大逆不道的难堪事。为了解放生产力,我也是拼了!
“呸!”
黛玉啐了口,不过到底没说出不许的话来,嗔了贾蔷一眼,道:“快去罢,爹爹他们在勤政殿等着呢。今儿接舅舅一家来宫里做客,你忙完了早点过来。”
“诶!好!两位贤妻,告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