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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宝钗就因为陡然传来的声音羞愧难当,简直当面打脸。
再加上黛玉奚落取笑的眼神,愈发叫她无地自容。
不过正当她大怒,想要开口将她那不靠谱的哥哥叫进来好生训斥一番时,却见贾蔷与她微微摇头。
宝钗以为贾蔷是要给薛蟠留体面,心里愈羞愧难捱,又心思飘忽,觉着不枉她昨晚和宝琴两人,那般服侍他……
然而就在此时,却听又有极嚣张跋扈的声音传来:
“瞎了眼的狗东西,也不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这是哪位爷!爷就不信了,如今这神京城里,还有人能迈得过我们薛大爷去!”
另一道声音尖锐刺耳又起,道:“看清楚喽,这是当朝国舅爷!当今圣上见了,也得叫一声薛大哥,那是兄弟的交情!所以甭管甚么王爷、国公,宰相、将军,是龙给爷盘着,是虎给爷卧着!今儿不给咱磕仨头,爷能叫你活着离开这神京城?”
“这是甚么人家跑醉仙楼来拿大?哟哟哟!瞧瞧,还这么些看家护院的,咦,居然还有女卫!!薛爷,今儿可来着了!”
听闻此言,天字阁内宝钗的脸色瞬间难看到了极点,心也沉了下去。
她知道,贾蔷最厌恶的,就是这等欺男霸女的混帐行径。
若是薛蟠和这伙子下流混帐果真起了邪性,今日怕难得好去。
这时薛蟠洋洋得意的声音响起,却是骂道:“少放屁!果真有内眷,那今儿就不叨扰了。我兄弟……爷是说当今圣上,别的都能容,独这个最不能容。
你们没看到爷如今连清风楼都少去了?罢了,今儿不来醉仙楼了,都去清风楼,爷做东道!
唉,皇上心太善,以为那等地方是见不得人的火坑,这二三年来扫荡了多少回?
只可惜,皇上别的方面处处聪明绝顶,英明神武,独这等事上怎就不明白,这世上怎么可能真的没有窑子?
上面查的再紧,也不耽搁有人通风报信儿,一家家都藏了起来,有甚么用?
往常看戏听书,都道皇帝是孤家寡人,可怜的紧,爷那会儿还不明白,这都当皇帝老子了,怎还成可怜人了?
如今才明白,原来皇帝老子,才是最容易让人哄了去……”
“薛大爷,皇上手下那么多心腹臣子,难道他们不会给皇上说?”
“你懂甚么?要不说你们一个个狗屁不通,也不多读些书……爷这些年,读的书可海了去了!”
“哟!咱们如何能同薛大爷你比?你老人家是文曲星下凡,一肚子墨水,连庚黄也比不得你!”
“去你娘的!爷如今知道那是唐寅,球攮的,还敢拿爷取笑,想臊爷的面皮?”
“不是不是不是……我哪敢呐……我的意思是说,得亏那唐寅死的早,不然听到薛爷您给他取的名字,他非得改了那破名儿换成薛爷起的名不成!薛爷,你倒是给咱们说说,皇上怎么就成了可怜人了?他那些臣子,还敢瞒着他?”
“这君是君,臣是臣。莫说皇上,便是咱们这些做主子的,难道对自家府上的事都清楚?那群野牛攮的下流种子,还不是一个个挖空心思瞒着爷,欺上瞒下,诓骗主子的银子?想当初丰字号……嘿!算了算了,不扯这些有的没的了,不过是些没卵子的破烂事,不是甚么正经大事,随他们去罢。”
“薛爷,你是皇上的拜把子兄弟,正经国舅爷,就不同他老人家说说这些?”
“说你娘个腰子!叫他知道平康坊的窑姐儿都换去别家,不在平康坊了,往后爷们儿到哪去高乐?那些官儿们也都不是好人,各有各的花花肠子……不说这些淡鸟话了,咱们走,清风楼寻乐子去!今儿你们薛祖宗请东道,嘎嘎嘎!”
……
“皇上,怎不拦下他,问个明白?”
贾蔷以目示意宝钗莫要出声,直到薛蟠领人离去后,宝钗惊怒羞愤之余,问起贾蔷来。
贾蔷见她羞恨交加的表情,笑道:“你急甚么?我都没这样生气。”
话虽如此,却对角落里侍奉的李春雨道:“让人跟上去,查清楚清风楼的根脚。另外,京城肯定不止一家清风楼,今天晚上朕要知道,到底有几家在朕的眼皮底下弄鬼。”
李春雨躬身应喏,转身出去。
等他走后,黛玉好奇的看着贾蔷道:“你果真不气?”
贾蔷“啧”了声,笑道:“君与臣,本来就是既统一又对立。老薛方才比喻的很恰当,便是府上的主子奴才间,也是差不离儿的事。谁若想着臣子、奴才都是大公无私一心一意效忠皇上、主子,那才是想瞎了心。
只要别越过底线,慢慢博弈就是,看谁手段更高明些。
这是一辈子的事,急切间求不得圆满。
至于青楼这劳什子害人顽意儿,别说眼下,再往后一千年,也不可能悉数取缔。
不过我最近有些想法,若是施行稳妥了,至少可减少汉家女儿受的屈辱、羞辱……”
几个女孩子都了解贾蔷的一些路数,闻言不由都变了面色,黛玉警醒道:“莫非是想打算从藩国那边买来的女孩子……蔷哥儿,这可是遗臭万年的勾当,使不得!”
民间可为,若是大燕天子亲自为之,那名声就臭大街了。
别看逛青楼妓院的主力是士绅、官员、读书人,最鄙夷唾弃这一行的,也是他们。
一国之君当老鸨,骂君王的折子能淹没乾清宫。
性子刚烈些的,来一场御门死谏都说不定。
连黛玉、子瑜、宝钗等都极不赞成,贾蔷耐心解释道:“别的地方的女人都十分注重贞洁,独倭子国的女人不同。倭子国对这些不甚看重,当初倭子国还未禁海时,西夷们的船可以随意停靠倭子国,结果发现那里的女人出门连裤子都不穿,而且随时随地都能躺下办那事。甚么井上了、渡边了、山下了、江口了、鹤田了……也不在意生出的孩子是谁的,在哪办的事,就姓甚么。那些西夷们都乐疯了,后来是倭子国男人看到他们的女人都不乐意和他们好了,因为他们都是矮骡子,不似西夷人高马大,就发动战争,赶跑了西夷,倭子国女人为此伤心了很久……”
黛玉、子瑜、宝钗等何曾听过这等yín 事,皆羞红俏脸,没好气瞪贾蔷。
贾蔷一本正经道:“千真万确的事!倭子国女人最反对赶走西夷,为此还上书东瀛幕府,说她们可以用身体和西夷们换银子,养家糊口,还能给大名交税。倭子国的首领看了信后十分难以取舍,要不是西夷传教士们捣乱,和倭子女人勾结一起,杀了倭子男人,还想造反,倭子国的幕府大将军就允许他们的女人继续卖身赚钱了。
你们说说看,如此不知廉耻的国度,他们的女人不是天生就干这一行的?”
宝钗简直深恶痛绝,啐道:“倭子国果然是禽兽之邦,竟如此下作!”
贾蔷嘿了声,道:“这算甚么?你们根本想不到,彼辈腌臜之辈,能乱到甚么地步。一个村男男女女都是一道在河里沐浴洗澡,连自家女儿,都和父亲一道沐浴,成亲出嫁前要和父亲洗最后一次澡……”
“……”
三个女人都震惊到凌乱,再也不提倭子国女人不可为妓的事了。
甚至在心里爆粗口:她奶奶的,天生一个yín 窝子!
“走了走了,为倭子国那等畜生之邦生甚么气?再说,眼下三娘正替你们出气呢,宽心宽心!走,回西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