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薛姨妈到底也做了那么多年当家太太,自然不会将心中疑惑流露在外,满面含笑的与尹家几位嬷嬷媳妇点头,带着宝钗一道,随贾蔷一起往尹家萱慈堂行去。
……
“给老太太请安。”
萱慈堂内,贾蔷与高台软榻上坐着的尹家太夫人见礼。
尹家太夫人车氏很是喜欢贾蔷,一迭声叫起后,问道:“你家太夫人还好?”
贾蔷答好后,又转达了贾母的问候。
之后,贾蔷又与尹家两位夫人问安。
最后,再次道明了来意,道:“薛家姨太太因感念太夫人上回援手之恩,再加上薛家妹妹到底是郡主的才人赞善,虽得以宽待,眼下不必随侍读书,也想来拜见一番。”
薛姨妈堆笑引着宝钗上前见礼,尹家太夫人也以含笑点头,以作回礼,又让了座。
不过目光落在宝钗身上时,眉头却还是蹙了蹙。
这时,尹家二太太孙氏看着宝钗笑道:“姑娘一看就知道是个大方稳重的好孩子,只是这衣着……听说薛家豪富,素有珍珠如土金如铁之说法,怎出门就这样穿着?”
宝钗闻言面色骤然霜白,薛姨妈也忐忑不安。
见连贾蔷都变了脸色,目光有些锋利起来,孙氏也没当紧,摆手笑道:“莫怪我说话直,往后是正经要当一家子处的,我们尹家虽是小门小户,可老太太素来教诲我们,有甚么当紧的话,就当面摆开了说,虽难听些,可总比背后心生不满倒传闲话的强,是不是?”
听闻此言,贾蔷并薛家娘俩的脸色方舒缓下来。
贾蔷之前就觉得尹家真是不一般,如今听闻孙氏之言,也就愈发觉得不一般了。
薛姨妈赔笑道:“家里虽谈不上豪富,但吃穿用度上并不缺。只是宝丫头素来不爱穿戴那些,性子有些古怪,倒让太夫人和夫人见笑了。”
尹家太夫人闻言摆手道:“今儿二太太不说这个,让着蔷哥儿的面子,我本也不愿提。既然二太太说了,她是蔷哥儿的正经丈母娘,那我也多说两句,夫人莫嫌尹家多事才好。”
尹家一房子媳妇嬷嬷丫头都看着贾蔷笑了笑,气氛倒是松快下来不少。
薛姨妈忙道:“能得太夫人教诲,原是我们的福气。”
尹家太夫人摆手道:“不必如此外道,二太太也说了,往后是要当一家人,长长久久的处下去的。原本啊,子瑜也爱穿素净的,打小就这样,后来是我让二太太,强逼着她改了过来。
我们家这一代,独这么一个千金,别说我和她老子娘,便是她大伯和伯娘,还有家里的兄弟,哪一个不处处宠溺疼爱她?宫里的皇后娘娘也常接她进宫住段日子,宫里上上下下也都爱她。
可这样疼她,也不许她这样穿。不是为了我们好,是为了她好!这样点大,穿的比我这样的孀寡老太婆还素净,实在犯忌讳。
这人的命道,原和衣食住行息息相关,你这般穿,吃的再清淡些,若是住的地方也布置成雪洞一样,那还了得?
这样的人,就没见过能有好下场的,必是越活越冰冷,最后落个凄凉的结果。
子瑜打落草就不能言,原还算活泼,可稍长大点懂事后,就一天比一天安静,我寻思着这不是法子,旁的不好办,可这吃穿住行和用度上,断不能再那样。
所以平日里她就没穿过素色的衣裳,身上也从不缺金银。时日久了,她也习惯了。再看看她的性子,虽仍好静,但不冷人。身上能见得着人气,她的命就不会差!”
听她这般说,薛姨妈唬了一跳,心道莫不是宝钗平日里穿的住的太素净,这才犯了忌讳,运道越来越差?
宝钗轻垂着螓首,其心难明。
贾蔷笑道:“老太太说的有道理,回头姨太太多劝着些,改过来就好。”
不止尹家太夫人这样的想法,看来老一辈都这样看,贾母后来去了宝钗的房间,不也唬了一跳,以为太忌讳么?
这种事,原不好说……
尹家太夫人却笑道:“也别改天了,我瞧着她的身量和浩哥儿媳妇的差不离儿,让浩哥儿媳妇捡几身没穿过的新衣裳,带着姑娘去换了罢。我量等回到家后,你娘未必劝得伏你。如你们这样的丫头,不下死命令来点霸道的,断是不肯伏的。往后既是一家人,我也不拿你当外人,替你娘做回主!”
贾蔷闻言再度变了面色,以为实在有些过了,皱眉道:“老太太,这……”
尹家太夫人这次却不给面子了,摆手嗔怪道:“娘们儿间的事,你们爷们儿不懂,也少管!你当我在欺负人?傻孩子,你去外面打听打听,果真我愿意调理人,送上门来请我调理的名门闺秀不知有多少!今儿是看着你送她们来的,我见这孩子也有几分眼缘,才愿意出这一份力。你少不识好人心!”
贾蔷还想说甚么,却被薛宝钗劝住道:“蔷哥儿莫说了,太夫人说的是,这原是我的福分。”
贾蔷闻言,心里虽还是有些压抑,却也不好多说甚么,起身对尹家太夫人道:“先前二老爷提点,说因为我的到来,老太太将五皇子给赶到前面去了,五皇子让我早些过去挨训,老太太,那我就先过去了。”
众人又笑了起来,尹家太夫人笑道:“你甭理那个猴精,晚会儿再说话也不迟!他不敢欺负你,不然我也不依他!稍会儿,你就送佛送到西,引着这薛家丫头去见见子瑜罢。我和薛家太太再说说话儿……”
……
ps:一滴也么得了……另外,甚么姨妈党、王夫人党、贾母党之流,都是邪党啊,太邪恶了,大家别受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