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
“不能!”
“我答应他个吊毛啊!”
一片群情激奋中,杨华率五百本部兵马也终于赶来了。
这就能看出沙场老将和京城少爷兵牙子之间的区别了,这五百自甘肃镇带来的本部兵马一露面,都不用鼓噪甚么,巨大的压力就铺面而来,煞气之重,让人心惊。
贾蔷暗自庆幸,得亏将帮闲和大部分兵丁都撤了去,不然此刻怕是要出大丑。
不过眼下,他倒不怕了。
杨华吃了豹子胆,也不敢对一位国侯和王爷不利。
面对如此雄兵,贾蔷非但不退,反而单枪匹马上前,沉声质问道:“忠勤伯,何故让巡捕五营的兵马前来骚扰地方?”
忠勤伯杨华骑于马上,目光冷漠的看着贾蔷,淡淡道:“步军衙门有清查地方,维护京城安稳之责。巡视东城,需要你兵马司的同意?”
贾蔷冷笑一声,不怕他开口,就怕他不开口,直接下令动手。
只要肯开口,那就好办了。
贾蔷大声道:“步军统领衙门的确有维稳京城安宁之责,可那是有事故发生后,兵马司或顺天府衙役处置不过来,才会派人通报步军营出动。如今东城无事,步军营何故扰民?”
杨华哪里愿意和一个小辈扯这些,可他经验老道,看出东城百姓尤其是东市上的商户都被贾蔷鼓噪起来,敌视步军营。
若是今日不辨别清楚,往后东城就真的没有步军营的立足之地了。
连忠勤伯杨府,都要随之蒙羞。
杨华沉声喝道:“谁说东城无事?本督近日肃清为祸五城百姓之帮派臭虫,得闻金沙帮的总部如今便在东城,今日前来,便是为了惩治捉拿欺压东城良善的金沙帮贼子的!”
贾蔷哈的一笑,大声道:“这话真是笑话,如今这背后就是东城父老,多有东市诸商号的掌柜、伙计,忠勤伯,你不妨当面问问,可有一人受过金沙帮的欺负?”
“没有!”
原本慑于五百强兵之威,断不敢开口的人群,在几个托的带领下,渐成声浪,喊道:“从无此事!”
贾蔷笑道:“忠勤伯,听清了?在这里,金沙帮的名声,比你步军营还强些。金沙帮的人没搜刮地方,倒是步军营的人,来了就开口要银子!本侯也是奇了,是兵部没给步军统领衙门拨军饷,还是步军营的人都穷疯了,连脸都不要了?忠勤伯,本侯奉劝你一句,京城不是九边,不是山高皇帝远的边关之地,容得你们为所欲为。这里是天子脚下,王法鼎盛之地。哪个百姓没有沐浴过皇恩,又岂能容尔等欺辱?”
这话愈发激发了百姓们的自豪感,连那五百兵马都不害怕了,一个个昂头挺胸,甚至有胆肥的又开始骂起杨家来。
杨华脸色愈发肃穆起来,他也发现和贾蔷打嘴仗似乎是错着,此子年岁不大,却刁钻之极。
他心中也是无奈,若步军统领衙门只是单纯的提督九门,那他也不至于如此棘手。
可步军衙门还设有巡捕五营,负责都中治安,某方面来说,与兵马司职权重合。
从前倒也罢了,没人会将兵马司放在眼里。
偏他来之前的这几个月里,兵马司一桩事接着一桩事不停的折腾,国丧期间更是来了回轰动全城的东城大清扫,出尽洋相。
可人家从兵马司指挥到下面上不得台面的帮闲一起动手,干足了一个月,使得东城大变样的同时,也得到了收获。
每个月的都能从东城各商户、门铺手中收取不菲的卫生银子和火禁银子。
神京城格局,素来是东富西贵,五城中东城最富。
这样大一块肥肉,被素来最是瞧不起的兵马司吃到嘴里,步军营上下的酸气和不服也就可想而知了。
都是负责京城治安的,凭甚么兵马司那些破烂货能吃到肉,布军营堂堂正规军反倒连口稀的都吃不着?
杨华新官上任,想要立威立足收取兵心,还有甚么比办成此事更便宜的?
且他也和手下兵将商议妥当了,那就是不白收银子,兵马司能为百姓干的活,巡捕武营要干的更好!
打算原是好的,动机也不差,就是没想到,贾蔷的反应会如此强烈,又会如此鼓动人心。
最头痛的是,贾蔷背后站着的那位,虽一直一言不发,可看过来的眼神,却没一丝喜欢的神色。
若非这位在,便是以蛮力强破之,又能如何?
贾家的确不简单,贾蔷背后的林如海更了得,但那又如何?
杨家如今连个后都没有,他只要一心忠于天子,便是林如海又能奈他何?
可惜……
杨华带兵多年,最知审时度势之重要,他料定再纠缠下去,难得好处,便心生退意,道:“今日是非,本督自会禀明皇上,请皇上做个公证。宁侯,放了布军营的弟兄出来,今日本督,暂不与你计较。”
贾蔷闻言冷笑一声,道:“你不与本侯计较,本侯还想与你讨个公道呢!你不是想要在御前求公证么?那好!本侯先一步进宫,等着你!”
说罢,翻身上马,打马向皇城赶去。
李暄心里又骂了声奸诈,此举彻底将布军营和杨华的名声坐实了,就算进宫吃挂落,又算甚么?
不过他又觉得十分有趣好顽,因此也赶紧翻身上马,大叫道:“贾蔷休走,等等本王!”
吼罢,大笑跟了上去。
……
ps:第二章多半是要等到晚上七点了,结婚实在太耽搁时间了,晚上让我老婆给我端洗脚水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