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海眼观鼻鼻观心,低眉垂眼地只当没看到他的眼色。
奏折批完一本又一本,年轻的帝王处理起政务来雷厉风行,一如他整治超纲的手段,冷酷无情得让人胆寒。
所以就算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就算比其他人得宠,可苍云熠还是怕他怕得要死,平时还敢嬉笑两句,但善于察言观色的苍云熠若看出他家皇兄是真生气的时候,那绝对是屁都不敢放一个。
小山高的奏折很快被批完。
苍寒聿搁下朱笔,裴海连忙给他杯盏里续了茶:“皇上,离王殿下跪了有一阵了。”
离王精神一震,下意识地挺直了脊背,跪得更正一些。
苍寒聿沉默地啜了口茶,淡漠开口:“召左相进宫,朕有事与他商议。”
啊?
苍云熠抬眸:“皇兄,臣弟——”
冷眸一扫,寒风嗖嗖,苍云熠肌骨一紧。
苍寒聿起身离去。
苍云熠心里终于开始不安起来,目光追随着帝王颀长挺拔的背影,眉头紧蹙,忍不住想着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勤政殿内一片安静,静得让他发慌。
“离王殿下。”一个小太监走了进来,附在他耳畔悄声道,“总管大人让奴才问您一声,您今天去秦府做了什么?”
秦府?
苍云熠皱眉,他今天去秦府帮着陆明渊退亲,以及商议跟秦家嫡女的婚事——这桩婚事是太后定下的,虽然他并不喜欢秦静姝,但也不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