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澄摇了摇头,“城中的确有保义军的布置,但闹到这么大阵仗,显然是另有高人相助。”
“是否立即攻城?”,元匡又问。
“等等。不战为上。平城已乱,或可不攻自破!”
百余幂磾勇士是城中唯一未乱的人群。
鹤唳风声之下,有准备的人就是最强战力。
烟花绽放之时,这支部队已经在城北偷偷集结。探子早就将穆泰的行动路线瞧得明白,待得火起,穆泰堪堪夺了主桥大喊军师何在的时候……幂磾勇士已经列队扬刀,斩开人群,在桥北一字铺开。
“傅军师,果然是你!”,穆泰目眦欲裂,戟指喝道。
领头的幂磾人一把扯落黑巾,身后持刀勇士也是同一动作,露出真容。
“穆侯爷,实在是对不住了。保义军秘部傅永傅修期,之前对侯爷多有欺瞒,实出本职,敬请见谅。”
“你,你,你居然是保义军?”,穆泰当时就感觉天灵盖一凉!这,这也太他娘的邪门了!
在傅永面前,穆泰可谓毫无秘密可言,他的实力,他的人际,傅永皆知底细;他的抉择,他的作为,亦不离傅永谋划。甚至就连这一次牵头致函各路鲜卑势力,建立针对今上魏王的包围网,五路一齐发难,也是出自傅军师的本谋。
可是谁能想到,魏王留在他身边最大的卧底,居然是他!
“不错。傅永感谢穆侯爷的信任,更要感谢穆侯爷的威望。若非接了侯爷的名头扯起大旗,哪儿能将那些心怀二心的牛鬼蛇神一网打尽?”,傅永抱拳冷笑。
“无耻小儿!且授首来!”,穆泰一举手中弯刀,正要拨开人群冲过桥头。
傅永却气定神闲地挥了挥手。
第一排幂磾人一齐收刀,向斜后方各退一步。
而本来站在第二排的幂磾勇士则跨步上前,每人手中都持着一支劲弩,对准了桥面。
“哼!弩箭何足惧哉。侯爷,我们为你开路!”
“对,为侯爷开路!”
平城当中自然不乏穆泰的死忠。这些留守北都的鲜卑人大多都是鹰扬漠北的勇士,岂会被区区几十支弩箭吓到?
弩箭虽然杀伤力极大,但是更换箭失也需要不少时间。每次齐射一轮,都会留下致命的空档。
而以平城内河的宽度,至多也就是两三轮齐射的功夫,便能沿桥冲至对岸。
“杀!”
人群里有人发了声喊,立刻便有鲜卑勇士拔刀冲上桥头。
唰唰唰一阵齐射,十余名大汉哀嚎倒地,或被后队碾压,或被击落河中,显然是没得活了。
可是队伍前冲的势头并没有片刻停歇,鲜卑战士,悍不畏死!他们要利用失雨的空档,尽力前冲。
唰唰唰唰!
出乎他们意料的是,弩箭的发射根本没有停歇。
幂磾弩手射过一轮之后,立即后退为弩机重新填装箭失。而在他们身后,马上便有人补位,进行第二轮打击。
百余名幂磾勇士分作三排,一排射击,一排待命,一排上弦,如此轮换,不但保证了箭失的密度更让攻击毫无间断。
石桥不过丈许来宽,被这一轮轮箭雨守了个风雨不透。
可惜了这些愣头的鲜卑勇士。
他们本是来城南观礼的,未着重甲,未带弓箭,虽然人多势众,却也只能望桥兴叹,在桥头相互挤压践踏,哀嚎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