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之后,左领军卫驻地,李勣跟几个老货嘻嘻哈哈的聊着走进大营,只有一个四十来岁的黑胖子有些郁郁寡欢,显得有些合群。
李勣很快发现了黑胖子的不同寻常,撞了他一下次:“哎,我说知节,你今天情况有些不对啊,半天不见你说话,莫非是转了性子?”
程知节,又叫程咬金,大唐有数的二货,平时咋咋呼呼唯恐天下不乱,突然沉默下来着实让众人有些不大适应。
“俺老程总觉得这事儿有些不靠谱,我说老李,那三个小子可是长安有名的纨绔,你确定苏定方能镇住他们?可别让他们把你的左领军卫搅的天翻地覆。”
“嗨,原来知节在担心这个。”另一个四旬白面中年人闻言接口道:“其实要我说这完全不成问题,茂公练兵的本事那可是一等一的,别说那三个纨绔,就是铁打的金刚,到了他的手下也得老老实实。”
“不错,老刘说的对,相比知节,我更担心那三个小子会不会被练废了,要是那样的话,我可不放心把我家那个送来了。”说话的是张宝相,也就是若干年后抓住颉利的那个。
对于程咬金的担心和‘老刘’,张宝相的争论,李勣表现的信心十足,拍拍老程的肩膀:“知节,咱们可是老交情了,瓦岗山那会儿就在一起,你还不放心老夫?”
“就是因为在瓦岗那会儿就在一起,我才不放心你。”程咬金推开李勣的手,哼哼着道:“你老小子阴是阴,可到底是长辈,难道还真能把他们怎么样?三个小子鬼精鬼精的我不信他们看不出来这一点。”
这是夸我呢?还是损我呢?李勣老脸抽了抽:“知节多虑了,那三个小家伙到底只是十多岁的娃娃,难道还能翻上天去不成,再说,老夫的左领军卫……。”
李勣话说了一半突然顿住,眼中一片狐疑。
在几个老货面前,是左领军卫众多操场中的一个,在这片操场上,此时正立着无数的人棍,准确的说,应该是一个由一千二百人组成的方阵。
横看一条线,竖看一条线,斜着看还是一条线,没有任何人有多余的动作,没有任何一点声音,所有人都是一个姿势,双臂自然下垂放在身体两侧,抬头、挺胸。
什么情况这是?这些大头兵在干什么?李勣有些蒙。
除开李勣,其余几个老货,眼中精光连闪,纷纷低声嘀咕起来:“想不到这老匹夫竟然还藏着一手,要是这次不来他这左领军卫,只怕我们还一直被蒙在鼓里呢。”
“就是,看看这些兵,一府人马练的跟一个人似的,这手段,只怕李靖那老货见了也得说声服。”
“对了,你们注意到没有,这里好像只有基层军官,校尉之上似乎一个都不在,那帮家伙去什么地方了?”
“那三个臭小子也不在这,该不会是逃了吧?那群一起去抓他们三个了?”
李德謇、程处默、李震,三个纨绔什么德性不用说老货们也十分清楚,不用看都知道如此整齐的方阵里面不可能有这三个人。
如此一来,那些消失的人去了哪里就成了几人关心的事情。
顾不上观察那些钉子一般钉在原地的军卒,几个老货加快速度,一头扎进大营深处。
然后……。
“他们在干什么?”
没走多远,一个明显是刚刚搭起来的凉棚吸引了老货们的注意力。
只见一群穿着各式铠甲的校尉、都尉围着凉棚席地而坐,像是蒙学中的学生,时不时还会看他们低头记着一些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