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并不是说薛仁贵怕了铁柱,他只是不想下辈子继续挨饿罢了。
不想,薛仁贵一说饿,铁柱肚中也是发出一阵雷鸣之声。
这憨憨原本也是个饭桶,走了一路自然也饿的够呛,当下也不跟薛仁贵客气,拿刀往那野猪一指:“正好,俺也饿了,一起吃。”
薛仁贵一愣,心说对面这货咋这么憨呢,你特么来杀老子,老子还得管你饭?
不过老薛也是大度之人,并没把一顿饭放在心上,回身拖起野猪向着不远处的溪边走去。
开膛破肚,剥去坚硬的外皮,不消多时,薛仁贵与铁柱两个相对而坐,各担着一条猪后放到火上,红色的火焰舔舐着金黄色的油脂,野林中很快便弥漫起烤肉的香气。
半个时辰之后,表面一层肉熟的差不多了,两头吃货谁也没跟谁客气,各自拿出切肉的小刀大快朵颐起来。
边吃边烤,边烤边吃,铁住手中的猪腿飞快的缩小,很快便只省下粗大的骨头。
薛仁贵的心疼不已,心说这哪儿来的一头吃货,那可是一条猪腿啊,够自己吃一天了,结果白白便宜了这家伙。
为了不让铁柱占更多的便宜,老薛索性也放开了肚皮,敞开了吃,你吃一口我也得吃一口,一吃一条腿,我也得吃一条腿。
边上的差役都看傻了,这尼玛哪里还是人,猪也没他们这么能吃的吧。
低头看看自己手里的一片两斤左右的肩甲肉,差役硬是下不去嘴,无它,看这两吃货都看饱了。
倒是铁柱吃的是眉开眼笑,不管是在左领军卫的翎府还是在远洋水师,能陪着他速度不减从头吃到尾的可以说一个都没有。
就算后来有了席君买,最多也只能陪他到全程的四分之三。
没想到,今日在龙门县的荒郊野外,遇到了薛仁贵这个吃货。
两人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从头吃到尾,谁也不比谁慢,谁也不比谁吃的少。
看来自家少爷果然没有说错,这薛仁贵还真是条好汉,比那个席君买强多了。
铁憨憨性子直,脑子不怎么好使,判断好汉的标准只有一条,能吃!
毕竟能吃就有力气,有力气就是好汉。
薛仁贵见铁柱边吃边笑,心里这个气啊,等一条猪腿下肚,也不等对方开口,站起来把钢叉一掇:“来吧!”
却不想,铁柱却把头一摇:“不打了,你回去收拾东西吧,一会儿跟俺走,回长安去见少爷。”
薛仁贵差点被闪一跟头,愣愣问道:“见什么少爷?你不是来杀我的?”
铁柱摸了摸后脑勺:“俺杀你干甚,俺是听少爷说你是条好汉,特地过来请你的。”
我了个去的,合着误会人家了!
薛仁贵有些讪讪把钢叉收起来,老大不是意思的重新坐回刚刚的位置,尴尬道:“呃……,原来兄台不是府君请来的杀俺的高手,之前是仁贵误会了兄台,还望海涵。”
声落,不等铁柱开口,差役不干了:“好你个薛礼薛仁贵,亏我家府君知道有人要请你,特地派我来带路,没想到你竟如此不识好人心,真是不当人子。”
薛仁贵只能苦着脸又对差役拱手:“差大哥,此事的确是仁贵的不是,见谅,见谅。”
铁柱听的满头雾水,闷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儿,龙门县为何要杀你?莫非你干了什么违法的勾当不成。”
“兄台有所不知……”见铁住误会了,薛仁贵苦笑着把自己与万家小姐的事情讲了一遍,最后说道:“其实仁贵也知道,此事怪不得府君,毕竟天下没有不疼自己孩子的父母,以我的怀况,若娶雪彤回来,的确是生生害了她。”
“胡说。”铁柱牛眼一瞪:“俺家少爷说过,莫欺少年穷,你眼下才多大,怎就知道将来自己定会一事无成。”
一句莫欺少年穷,说的薛仁贵眼圈发红,朝着铁柱拱拱手:“兄台,不是仁贵看不起自己,实在是……是……。”
“是什么,俺铁柱本以为你是条好汉才跟你说这些,若你自己都不知上进,今日便当俺没来过,俺也只当没见过你这人。”
那随行而来的差役倒是个好人,见铁柱似乎动了真火,也不喷薛仁贵了,转头对他说道:“将军有所不知,薛礼并不是没有上进心,实是这些年被打击的狠了,这才失了劲头。”
“此话怎讲?”
差役苦笑道:“还不都是因为他太能吃了,我们全县上下没人敢用他,生怕被他给吃穷了。”
原来是这样,铁憨憨不由想到了遇见李昊之前的自己,再望向薛仁贵的目光中充满了同病相怜,大力在他肩膀:“薛礼,好男儿志在四方,我看你家徒四壁,在这龙门县除了那万家小娘了无牵挂,不如今日就跟着俺上路,待回长安见到少爷,别说是一个县令的女儿,便是刺使的女儿,你也娶得。”
铁柱的豪言壮语让薛仁贵的心一下子热了起来,心中对那个所谓的少爷愈发好奇,忍不住问道:“不知兄台口中的少爷……却是何人?”
“我家少爷……”铁柱把胸一挺,傲然道:“我家少爷乃大唐卫国公李靖之子,从三品下远洋水师大都督,开国县伯,太子侍读,大唐十佳青年李德謇。怎么样,跟着他不委屈你吧。”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老天爷饿不死瞎家雀?又或者祖宗显灵了?
吧唧吧唧,薛仁贵眨眨眼睛,铁柱一连串的头衔砸得他眼冒金星,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心情激荡之下正犹豫着要不要矜持矜持,身边忽然多出一个人来:“薛郎还在犹豫什么,卫公世子求贤若渴,不远千里派将军前来寻你,你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雪彤……,你,你怎么来了?我,我该不是在做梦吧?”薛仁贵像是触了电一样,咻的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