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样,先等人醒来再……”
“阮西西?!”阮北没说完的话被曲茉打断。
阮西一睁眼,便看到了两张带着担忧的脸,“大哥,茉莉,我……”
头好痛。
曲茉坐在床边,关切地问道:“我们现在在医院,怎么样?你现在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医院……”阮西蹙眉,恍惚的意识渐渐清晰,她想撑着起来,但身上却没多少力气。
“不着急慢慢来,”阮北按住她的手,温柔地问:“有感觉不舒服么?”
不舒服……
阮西看着他们俩,稍作感受后摇了摇头,“还好,没有哪不舒服,就是眼睛……”
很干很涩。
曲茉跟阮北对视了一眼,没有去接她这话,“没事就好,别想太多,先好好歇着吧。”
阮西缓缓点头,但随即,“茉莉,我……”
曲茉握着她的手,“怎么了?”
阮西看着她,再缓缓将视线移到阮北身上,“大哥……”
阮北以为她是因为哪不舒服,或者想起了之前跟祁慎的不愉快,便挪了挪椅子往前坐了坐,拍了拍她的手背,说:“乖,没事了,先不要去想那么多。”
阮西摇头,紧紧捏着曲茉的手,“真的对不起,茉莉,大哥,我好像……”
曲茉跟阮北心里都不是滋味,以为她这是在为自己进医院又觉得麻烦了他们而道歉。
两人正准备劝慰,谁知床上的人却在这时说:“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对不起……”
两人一听,忽然发现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阮北抚着她的额头,看着刚刚还好好的,这会儿却突然泪流满面的自家妹子,脑子里有个念头一闪而过,恰好被他捕捉到。
“阮西西,没事了,别想太多,身体要紧,事情……”
“西西,”阮北按住曲茉的手,并开口中断了她的话。
曲茉扭头,本以为他要说点什么安慰的话,谁知她这一看,竟然从男人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丝欣喜。
没等她反应过来为什么,就见阮北看着阮西,试探性地问道:“你是不是……”
阮西哽咽,没等阮北将话说完便冲他点了点头,又哭又笑的,“是……我,我记起来了,我……”
那些她以为是梦的事情,一次次回荡在耳边的话,从头到尾都不是梦。
她想起来了,想起自己为什么会睡这六年,也想起了自己是怎么跟他在一起的。
她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很突然,但就是这么想起来了,她……
“阮西西,你……你真的,真的!”曲茉激动地睁大眼,因太过激动甚至咬到了自己的舌头。
阮西不住地点头,吃力地撑着床慢慢坐起来。
阮北同样欣喜若狂,但比起曲茉,他自然更稳重一些,只是眼底的笑意怎么也藏不住,“回来了,我的西西回来了……”
“大哥!”阮西喊了一声,扑过去一把抱住阮北。
阮北也是喜不自胜,伸手接住她有些说不出话来。
曲茉过来一把抱住她,在她的背上小小地捶了两下,“你说你,你怎么就……就这么……”
除了他们自己,没人知道一个小时前在收到人进医院的消息后他们有多紧张害怕。
医生说她这种情况虽然能依靠某些刺激来激发她的记忆,但这种手段却是一把双刃剑。
因为人往往在受到刺激的同时,身体本身会做出一些本能的反应。
就好比有些人过于紧张时会想吐,想上厕所等,精神受到刺激的人身体也会有所反应。
阮西之所以会出现这种呼吸急促浑身抽搐的状况是因为神经过激了,而神经过激的主要原因很大部分则是臆想导致。
换句话说,她本来是可以不用这么严重的,但因为她本身对这件事的在意和恐惧导致她本能地想改变这种局面。
而她的这种过激的想法,可能会导致两种情况。
一、醒来后跟平时无异;二、神经可能会因此变得更加脆弱,经受不住任何刺激。
他们当然希望是第一种情况,他们不觉得能承受第二种。
阮西西到医院的事目前还没让家里其他人知道,如果真的出现第二种情况,他们简直就不敢想象事情会发展成什么样子。
阮西一手抓着阮北的手,一手抱着曲茉,大难不死的心有余悸,心里空洞被填补的喜悦将她淹没。
“好了,都不哭了,”阮北拍拍两个小姑娘的肩,道:“记起来是好事,但还是要请医生来看看,茉茉,你去弄点水来给西西擦擦,我去叫医生。”
曲茉松开阮西,连连点头,“好,我这就去。”
说完,便接过阮北递过来的纸在脸上胡乱擦了两把往洗漱间走去。
阮北拍拍阮西的头,稍作整理后出了病房。
阮西目送他出去,在曲茉端水出来时忍不住问:“茉莉,祁叔他为什么不在?”
曲茉放盆的动作顿了顿,随即笑道:“先收拾一下吧,等医生来看了之后我们再说。”
“哦,”阮西从她脸上捕捉到了一丝异样,但她又说不出来这种感觉是什么,只好先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