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淼叹了口气,伸手抚着她的脑袋。
“沫沫,我早跟你说过,不要和时婳有正面冲突,她现在有霍家,我们不是她的对手,你的脸医生已经看过了,所有的医生都没有办法,我已经给你预约了国外的整容医生,这一次就是你的新生。”
时沫低头哭,肩膀在抽泣。
“难道我就这么放过她?她毁的可是我的脸!”
她的声音尖利,仿佛要把人的耳膜刺破。
邢淼的眉心皱了皱,眼底划过一抹阴狠,“你好好出国接受整容,时婳的事情交给我,我不会让她好过!”
邢淼这一次也被气得失去了理智,儿子不争气,唯一指望的女儿竟然还被毁容!
“妈......”
时沫窝进她的怀里,声音哽咽,“我真的好恨,明明这一切都该是我的,如果当初嫁进霍家的人是我,该多好......”
她的脸上满是伤痕,一掉眼泪,伤口就更疼,但她忍不住。
“乖,先忍忍。”
邢淼说这话的时候,眼里满是阴毒,她发誓,一定要让时婳付出代价!
时婳却还不知道这些,自从外婆做完手术之后,整个人就越来越清醒了,但是她的记忆开始出现混乱,甚至不知道自己现在几岁,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这是阿尔茨海默症,老人家以前就有这样的症状,不过这一次彻底爆发而已,这种病不仅会伴随着记忆障碍,她的认知,行为,语言等脑功能活动还会全面衰退,我们也没有办法,时小姐,有空可以多陪陪老人,她现在唯一记得的人就是你。”
时婳听到医生语重心长的说完,只觉得心里抽疼了一下。
她叹了口气,打开病房的门,老人家果然在病床上坐着,精神状态很好。
“小婳,你来了。”
她像是平常一样打着招呼,只是眉宇间带着茫然和浑浊,仿佛这声小婳是刻在骨子里的。
时婳走过去,在她的身边坐下,“外婆,今天精神有好些么?”
老人家腼腆的笑了笑,脸上出现一抹红晕,“好多了,小婳,我们什么时候回家?”
家?她们还哪里有家,从她当初把外婆接来京都治疗之后,在乡下的房产就被那群奇葩亲戚给霸占了,房子里仅剩的电视机和洗衣机,也全都被搬走。
何况她最近两年都不能回乡下,把外婆一个人放在那里,只怕会被活活饿死。
“外婆,你忘了吗?我们的家就在京都呀,我给你收拾一下,下午就带你回去。”
老人家的眼里出现一抹茫然,然后笑呵呵的点头,“小婳说什么就是什么。”
时婳的心里满是心酸,小时候,外婆用微薄的力量保护她,长大了,她竟然成了老人家唯一的支柱。
时光这个东西,还真是不饶人。
简单的收拾好东西,她把老人家扶着出了医院。
来医院之前,她已经在小区租下了一间套房,她和许长安曾经约定好的家也在那个小区。
她去那里却不是因为这个原因,而是当初她在那里住过一段时间,清楚周围的环境,而且那里很安静,绝对是个适合养老的地方。
她给外婆租下的是一楼,进出都很方便,并且还安排了一个保姆。
保姆是她从家政公司里挑选的,口碑不错。
“时小姐,你放心,我一定好好照顾老人家。”
保姆再三保证,时婳这才放心,临走前,将包里外公的照片拿出来,摆在了外婆的床头。
这是外婆最爱的人,不该这么被人忘记。
老人家走进来,盯着这张照片发呆。
突然,她伸手将照片拿了起来,伸手擦了擦,“小婳,他是谁呀?我可不可以嫁给他?”
老人家的病情很严重,已经模糊了自己的年龄和身份。
可是她这句话说出来,时婳却觉得现在的外婆才是外公去世后最快乐的日子。
她笑了笑,将她的手牵住,“当然可以,外婆,你要好好吃饭,等你变得美美的,想嫁给谁都可以。”
老人的眼里出现了一丝光亮,浑浊的眼神也变得清澈了一些。
“好。”
她答应的干脆,时婳却觉得心里酸麻酸麻的。
外婆年轻的时候长得很漂亮,其他村也有过来提亲的人,外婆和外公在一起的时候,大家都觉得鲜花插在了牛粪上,但她始终记得小时候外婆说过的一句话。
“我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是鲜花插牛粪,在我看来,他才是真正的沃土。”
可惜,两个老人到底还是没有相守一生。
从这里离开,时婳的心情有些沉重。
而另一边,邢淼的对面坐着一个男人,这个男人正是霍重。
霍重的眉宇间满是狠辣,嘴角冷厉的勾了勾。
“所以,帝盛背后的男人就是霍权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