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师父走远的背影,书生脸上还有着笑容,书架内,红怜传来担忧的声音:“公子…”那边,陆良生转过身,薄唇微微张合,有着只有他能听到的声音在说。
“这样也好。”
随后,牵过缰绳,夕阳之中,朝天治的方向过去。
……
“气死老夫了!”
“这倔驴徒弟!活着有什么不好,自己命都保不住,还管其他人死活!”
“活该要死了,老夫回去给你多烧点纸钱!”
与书生相反的方向,蛤蟆道人背着葫芦,鼓胀双颊,手里的烟杆不时挥出去几下,沿着伏麟州的方向,脚蹼气咻咻的踏在地面。
“老夫当年还吃人无数,你要是知道了,是不是也要将老夫也一起除……”
烟杆哗的打开灌木,穿行到外面,脚步停下,前方才发现是处断崖,骂骂咧咧几句,转身准备沿着断崖往东走,寻来时的路。
前方,林野、灌木在山风里微微抚动,他陡然停下,一股熟悉的感觉油然而生。
“我佛慈悲……”
一声苍老的佛号在山涧回荡,彷如四面八方的涌来。
彤红的霞光之中,身形消瘦的身影立在了蛤蟆道人前方单手竖印,礼佛一拜,那身僧袍陈旧而干净,手中一柄九环锡杖,铁环噹噹噹摇响。
“…紫星道人,多年不见了。”
另一边,短小身形蟾眼猛地收缩,彤红的霞光在那老僧四周犹如大日照来,眸底都感到刺痛。
…不是镇海老秃驴。
他怎的认识老夫?
不过,想来也是冲老夫而来的,罢了,反正此处也逃不了,不如先搏一阵,以免堕了老夫往昔威名!
眼见老僧持着锡杖缓缓走来,蛤蟆道人闭气凝神,身子都微弓起来。
‘老夫眼下还能用一息的法力,不敢说能否败下这秃驴,重伤也是可以的。何况手中还有法宝命骰可用,只要运气不太差,一息法力至少能发挥两三层。’
随着老僧走近,蟾眼眯了起来,后背密集的疙瘩也泛起乌紫,妖气弥漫开来。
‘若是以这秃驴前行的速度,与老夫距离,只要先一步出手,将战斗控制五六丈之间,老夫就算不能胜,也能进退自如……’
蛙蹼抓紧骰子,闪电般计算的距离、出手时间瞬间闪过脑海,微弓的身形唰的迈开脚蹼。
下一秒。
啪~
才抬起的蹼头绊在凸起地面的石头上,身子啪叽一声大喇喇摔趴在地,骰子从蹼里滚去了不远。
贴着泥土的脸艰难挤出声音。
“彼其娘之…漏算了脚下……完了。”
“我佛慈悲!”
佛号在蛤蟆头顶喧来,老僧停在他面前,白须在霞光里微微抚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