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其娘之…为师有些后悔帮你将它炼出来了。要是换做老夫当初,一蹼将尔打的稀烂,灵识一口吞了。”
“蛤蟆蛤蟆,软软的肚子……”
月胧在陆良生手里哼着小曲得意的抖动,书生也有些伤脑筋,这家伙除了有灵识外,还将曾经经历过的画面都记了下来,难怪知道那么多。
握着剑柄一推,月胧陡然‘啊!’的呻吟,插进鞘里,被陆良生扔去书架,还在架子里晃动。
“主人,你会不会觉得这鞘有些配不上我了,有没有考虑给我换一个剑鞘?不然经不起折腾啊…”
“…最好是宽一点的,两面要紧实些,再点上一些金纹玉印……哎哎…别盖布啊!”
一张绸布盖下去,这才让喋喋不休的话停住。
陆良生松了口气,耳中嗡嗡的声音终于消停了,挪过灯火,在窗棂前翻起书来。
蛤蟆道人顶着被褥环抱双蹼,看着徒弟背影。
“这月胧剑干脆丢了,一说就不停,言语还他娘的……贱!”
微开的窗隙,书生抬起脸,望去缝隙外的夜空,漫天星辰铺陈一条银河跨过天际,虫鸣声里,他笑着摇摇头。
“师父,这总归是一把灵剑,丢了多可惜。”
盖着白布的书架内,月胧的声音嗡嗡响起:“本法丈同意!”
“闭嘴!”
蛤蟆道人将烟杆丢了过去,噹的响了一声时,那边,书桌前的陆良生翻过一页,轻声接上之前的话。
“…丢了可惜,再多话就罚去山顶待着。”
绸布里面,月胧剑顿时变得安静下来,不久之后,道人打着哈欠跳上房顶,躺在屋顶在月色里翻起手中新得一双布鞋,飞快将脚上破开口子的扔去一边,重新套在脚上,举在月光里扬来扬去。
院中老树沙沙轻响,漆黑的窗棂里,传出陆老石的呼噜声,惹得李金花拿手打了一下丈夫,声音才小了一些。
亮有灯火的窗棂,房里暖黄明亮,床榻上,蛤蟆道人盖一张小毛毯遮住肚皮,呼呼大睡,一条脚蹼都露在外面。
红怜泡好了热茶轻柔走去,放到书生手边,退到一侧,撑着下巴安静的看着。
书本堆砌,指尖翻过纸页,陆良生抿了一口茶水,看去一旁灯火间的女子,相视笑了笑,继续翻起书来。
他已经好久未这般看书了。
夜色深邃,远去富水县,百里之外的河谷郡,城中贴有交叉白条的大门轻轻阖上。
清冷的月光里,一个女子牵着快要三岁孩童慢慢走下石阶,眼角还挂着泪痕,回头望去门檐下挂着的白灯笼,抿唇深吸了一口气,刮去脸颊的泪渍,握紧孩子的手,朝深夜的长街走去。
漫着薄雾的街道上,扎着小辫子的孩童仰起小脸看去身旁的母亲。
“娘…我们去哪儿啊?”
梆梆梆…
打更的声音从远处过去,胭脂挤出一点笑容,摸了摸儿子的发髻。
“明月,娘带去一个地方,有高的山,山里还有得道高人!”
孩童不是很明白,但大概能听懂一些,点了点头。
“好!”
梆…
梆…
脖子衣领里插着灯笼的打更人从远处过来,原本看到一对mǔ_zǐ 迎面走来,想上去询问,眨眼间,两人都消失在了薄雾里。
“哎哟喂……”
吓得他脸色发白,飞快的敲着梆子逃似的跑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