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里没有下人,你们自己打水洗漱,衣服我那还有些,等会儿送过来。”
“谢师父!”
“谢国国师。”那乌蛮人途中听过士卒这么称呼。
陆良生嗯了声,不打扰他们休息,走到另一处房门,敲了敲,见里面没有反应,推开门,里面空荡荡的,道人和法净和尚不在,大抵是认为出去了,转身上楼回到卧房。
看了眼窗外,染红的天云,以及云后那抹红光。
坐到书桌后面,继续翻看着书籍,寻找一点蛛丝马迹,一竖竖字迹从眸底划过,很快又翻去一页,密密麻麻的字眼,并没有想找到的答案。
“为什么只有我能看到”
“因为你跟这隋朝绑在一起了,所以只有你能见到,想当初老夫何等修为,如今恢复妖丹,也不过此刻隐隐感觉到一点不对罢了。”
陆良生回头,蛤蟆道人挺着白亮的肚子,背负双蹼从门口一摇一晃的进来,走到窗前,两条小短腿一蹦,攀着床沿踢踏几下,才爬上去坐好。
“不过真要弄清楚,还是要去找那个什么上人的,不就清楚了,搁这儿翻书有什么用。”
“等众人一起过来再去,趁着空闲才翻翻。”被师父这么一说,陆良生倒是没了翻书的心情,将书阖上放去一边。
“毕竟,那五元上人,修为高深,总要有点准备才行。”
“哼这等藏头露尾之辈,也算高深?”
蛤蟆冷哼站起来,踩着床沿走到靠近窗棂位置,负起双蹼,仰起脸望去窗外天色。
“想为师纵横天地多年,什么妖魔鬼怪没见过,真要有能耐,何必躲躲藏藏,再看看为师那是从重重大山里一路杀到南方,良生,这才叫高深!”
陆良生上下打量:“师父,你那是被追杀。”
“还不是一样!”蛤蟆道人转了一个方向,环抱双蹼:“没能耐,谁追杀你,吃饱撑得?”
坐在书桌前的陆良生指尖轻点着桌面,若有所思。
那边蛤蟆道人见他沉默,走到桌角,从床沿蹦了上去,又负起双蹼踩着一摞书本走上窗框。
看着浸在霞光里的广场,那边扎堆的众人,微微颔首吸了口气。
“放心,为师会帮你,不过,良生啊,你还是要多抽空提升下修为才行。”
“王朝气运系于一身,想要提升修为应该不会太难。”
陆良生站在师父背后,看着楼外霞光里,李随安站在一张凳子上,手舞足蹈的给陆盼等人讲着途中见闻。
余光里,通往下方山门的石阶,四道身影走了上来,尖嘴猴腮的道人面红耳赤的与旁边胖大的和尚争论,对方偶尔一句,将他气得又叫又跳。
“你能不能说快点本道尿都快憋出来了。”
一瘦一胖走去前面。
后面石阶,一袭深褐皮甲,外罩一件青色单衣的独臂身影大步上来,腰间细刀甩着皮缰轻摇,背后,还插着两柄威风凛凛的长刀。
旁边,另一人,浓须虬结,一身脏兮兮的武人红衣,背负一口漆黑木匣,手里拎着两壶酒。
看到站在窗口的陆良生时,戴着斗笠的独臂男子抬起斗笠,露出满脸的青短胡渣,笑了起来。
其实,他们早就来了城中多日。
哇!
哇——
夕阳西下,老鸦飞过城头,落去西城楼檐角梳理羽毛,接近关城门的时辰,进出城门的行人、商贩渐少。
彤红的霞光照去官道,彪肥的影子斜斜拉在地上,一个扛着钉耙的黑汉从西面远远走来,看到城楼上‘长安’二字。
呯的放下钉耙,擦去额头汗渍,顿时呼出一口气。
“还好俺老猪脚程不慢,终于可以歇会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