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一个沧澜门中弟子走去一间房舍的陆良生站在门口回头看了眼那边仰头长叹的身影,转身走进里面,请了那人出门,挥手将门自行阖上。
“师父”
不等李随安开口,走到床榻的陆良生将他丢上上去,“脱下衣物。”
“哦。”
向来滑头的李随安在他面前一点也不敢忤逆,褪下上身两袖,露出里面血糊糊的两个大洞,深可见骨,有些被鞭子抽打的地方,血痕已凝固成了血茧,硬邦邦的,摸上去都感觉不到了疼痛。
陆良生从袖里翻出一盒药膏,出远门之人常有准备,轻轻给他涂抹上去,用法力划开,将药效逼进皮肉筋骨当中,发出轻微的‘嗤嗤’声,掌心与皮肉间升起一阵阵白雾。
“你当真不是存心偷看那少女洗澡?”
“随安发誓,绝对没嘶!”
李随安有些激动的回头,转动的身体扯到肩头伤口,疼的歪鼻斜眼,“嘶师父轻点,哎哟哟师父,随安发誓,绝对没有做过有违良心的事来,弟子与舍龙相约去他故乡,走到恭州这边,也不知有这门派,穿山越岭一不小心就跑到那水潭边,哪里知道还有个女子在这里洗身子”
越往后说,他声音越小,脸上渐渐泛起红晕。
“那好看吗?”
“好,好看!从没想过女子的身子那么好”意识到不对李随安连忙闭上嘴,将头埋下去,迎来的是后背被陆良生使劲按了几下,疼的眼泪都快挤了出来。
调理了一阵,陆良生这才起身,让他在屋里好生待着,打开房门出去,见守在门口的山门弟子看来,便开口问道:“你家掌门可在楼中?劳烦带我过去。”
“是。”
主楼并不远,走过广场,正中央那座便是,那人进去通报,不久,跟着他出来的,还有卫荒,显然情绪比之刚才要好上不少,见到陆良生,连忙拱起手邀请了对方进去。
两人互通了姓名,才知道面前这位书生,竟是大隋的国师,连忙让侍候一旁的弟子端上茶水,请了陆良生坐下。
“原来是国师当面,之前言语不当,还请恕罪。”
陆良生拱手还礼,也接过递来的热茶,放去旁边小桌:“身份是小,此次过来仅为徒弟之事,刚才我在房中详细询问过了随安,他与令媛确实是一桩误会。”
“是误会,之前我也与师弟说起过此事,可惜他终究听不进去。”
提到已死的任阴阳,卫荒又是一声长叹,至于驭剑术一事,对方又是国师身份,修为高深,自己这边就没必要再提了,省得引来祸端。
“卫掌门。”
那边,端起热茶抿上一口的陆良生忽然开口,让卫荒收回思绪,投去目光:“国师还有何事要问?”
“在下有一件事想与掌门商议。”
陆良生放下茶杯,笑了笑,指去大厅后堂,又指去外面侧楼,徒弟随安住的那间。
“我徒弟与令媛虽然一场误会,为何不做成顺理成章呢?”
卫荒愣了一下,顿时明白过来,沉默了许久,也只得点点头,同意了。
“那就按国师意思,令芸儿与随安成婚。”
外面,天光倾斜渐落。
昏黄的光芒透过树隙照去另一座大山断崖上,百般无聊的老驴甩着尾巴,书架里呼呼大睡的蛤蟆道人醒转过来,跳出小门,啪嗒啪嗒踩着地面,走到断崖看着昏黄的山间风景,舒服的伸了一个懒腰。
哇——哇——
老鸦划过视线,飞去彤红的霞光,蛤蟆咂咂嘴,意识渐渐清晰。
“良生怎么还没回来,呱。”
等等!
不会是把老夫给忘在这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