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鸣附着树杆、枝叶随着微微摆动一阵一阵响起,繁华的巨城东南,芦苇微摇,晨光照过波光粼粼的湖面,推去安静的万寿观,高耸的阁楼‘吱嘎’一声窗棂推开。
陆良生沐着照来的阳光,微微仰脸深吸了一口气的同时,蛤蟆道人跳上书桌,光尘飞舞,师徒两人齐齐举起双臂,伸了一个懒腰。
转过身,伸手伸蹼接过红怜递来的锦帕,在脸上擦了擦,一起递还回去,相继打着哈欠,分头离开。
蛤蟆道人跳回床沿上,拿起昨夜脱下的衣袍冕冠吹了吹灰尘,放去小衣柜里。
另一边,陆良生穿戴好平日的衣着,边系着纶巾,边回头看去床沿,“师父,你昨日何时回来的?那些兵俑”
“都被为师送回帝陵了,抽空还在老母那吃了顿夜宵。”半截身子都埋进衣柜里,背对着徒弟抽出一只蛙蹼摆了摆手,收拾妥当后,才从里面退出,走去小床铺,抖开褥子躺下去盖好,“你忙你的吧,为师昨夜回的晚,再眯会儿,吃饭了再叫我。”
“嗯,那师父休息,我先去一趟宫里面见陛下。”
陆良生将圆桌上的果盘、糕点端去书桌,方便师父饿醒了伸伸舌头就能吃到,旁边红怜替他拉拉衣袍,瞥了眼肚皮顶着被子起伏,呼呼大睡的蛤蟆道人,像是想起什么好笑的,轻柔拉伸微皱的布面,低声说道:“其实,昨夜蛤蟆师父哪里去吃什么宵夜,在公子回来后,就跟着回来了,只是有些虚弱,上楼梯就爬了许久,还是妾身听到动静,才把蛤蟆师父送到床榻上的。”
“哼,老夫可是听到了!叫你不要说,乱嚼舌根。”
那边,蛤蟆道人陡然睁开一只眼睛望来,随即,又哼了声闭上,拉了下被褥,侧了一个身面去里边。
红怜吐吐舌尖,偷笑一下,飘去了画里,陆良生跟着笑起来,朝她挥手叮嘱照看一下观里,便出了房门,到楼下大厅,步履刚一落地踩实,就听到轰隆隆的鼾声,偏头,猪刚鬣躺在大圆桌上睡的四仰八叉,嘴角还挂着口水,吸溜一声,翻了翻身,轰的连桌子一起侧翻去了地上。
仍旧没醒,只是挠了挠半拉开的裤子里的黑毛屁股,梦呓几句‘月儿’,距离不远,靠着屏风那边,左正阳、燕赤霞相互靠着,兵器、木匣也都丢在地上,睡的深沉,陆良生下来大厅的脚步声,也都未察觉,想来一日一夜的厮杀,累得不轻。
陆良生站在厅里,看着他们,嘴角勾起笑容,能有这帮为自己舍身忘死的友人,心里有说不出的感谢。
伸手触去一张桌椅,五行道法中的苍木之法施展,顷刻间,圆桌、椅子伸出绿枝,改变了形状,铺开变做了三张木床,陆良生伸手虚抬,将那边两人一妖悬浮托起,轻轻放去‘木床’让他们睡的更加踏实。
估摸着时辰,也该去皇宫了,毕竟后面的事,也是需要处理的,打开厅门走到外面,灿烂的晨阳下,前方广场上,一块石头摆放在那里,一道身不足四尺,披甲持棒的身影坐在上面,见到陆良生出来,缓缓抬起毛脸。
“大圣?”
陆良生下意识的摸去袖袋,那边已经开口打断,拄着金箍棒站起来:“不用摸了,就是毛变得。”
不过随即,又说了一句:“一起走走,俺有话要对你说。”
知知~~知知~~
清晨夏日,蝉声恼人的在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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