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巨阙子点点头,“师父在南岭时无意撞见了净血宗的炼血勾当,顿时大怒,杀了那几个净血宗弟子,但此事很快闹大,净血宗做出了一副要全面和剑门开战的架势,而剑门中对此也争执不下,有人希望抹除净血宗这种邪派,有人认为剑门打不起这种大仗,吵了很久,连门内的几位太上长老都被惊动了,但对于此事,仍是没有一个结论,最后师父动用了一种很特殊的方式。”
巨阙子转过身,“一种只有剑修会用的方式。”
苏启有些迷茫,但陆青瓷却立即反应过来,但她也有些惊讶,“试剑心?”
“对,试剑心,”巨阙子伸手轻轻弹了弹苏启背后的八荒剑,“我等剑修,自当有剑之锋锐,一剑刺出,当一往无前!而剑修的心,也该如剑一般纯粹,不能蒙尘。若是剑心蒙尘,一个剑修在修行上的路也就走到了尽头,所以试剑心是剑门考验剑修的一种绝佳方式,若是你对一件事心胸坦荡,自然剑心纯粹,而若是对一件事充满愧疚犹豫,剑心则蒙尘。所以师父召集了剑门所有的长老弟子,将净血宗做的事一一讲出,又对所有人试剑心。”
“剑心证明,当看到净血宗生炼人血后,几乎所有弟子都厌恶净血宗的做法,认为他们是邪恶的,我也是如此,”巨阙子转过头,看着苏启,“所以师父以不该让剑心蒙尘的说法,召集了剑门几乎所有的长老,与净血宗开战,为了不惊动净血宗背后的宗门,我们没有声张此事,为了不牵连其他三宗,也未召集灵墟四派共同出手。”
“既然世间没了净血宗,看来我们赢了?但剑门今日在南岭没有任何势力,想必付出的代价也不小。”苏启捡起一块石头,远远地丢向了山崖。
“嗯,净血宗被我剑门连根拔起,还顺手救出了被净血宗关押的上千个凡人,”巨阙子缓缓走向最外面那座白玉碑,他站在墓前,凝立良久,才继续说道,“但代价太高昂了......十数位长老战死,两位太上长老陨落,三位太上长老受了重伤,他们三人都没能活过十年,而最为伤筋动骨的......”
巨阙子拍了拍白玉碑,一脸悲戚,“是师父的死,他在那场大战中道基崩解,回到剑门后只撑了三天,交代了后事,匆匆将门主之位传给我,便去世了。云清师娘也是,她在战场上为了救下几位剑门弟子,被净血宗的秘术打中,没能活着回来,除此之外......死的还有当时剑门的门主候选,我的师兄,也是你的师兄。”
苏启和陆青瓷交换了一个眼神,他们早知道巨阙子当年其实并不是剑门的门主候选,而是阴差阳错才接了那个位子的,但时至今日,他们才真正得知当年的故事。
“所以......若不是那场大战,今日剑门的门主不会是我,剑门也不会高手凋零,十一年前的惨事或许也不会发生,”巨阙子凝视着白玉碑上的名字,“但时至今日,我仍然认为师父没有做错,”他看着苏启和陆青瓷,很认真地说道,“因为我们手里握的是剑,我们身上寄托着剑仙的意志,生与死,对与错,正与邪,在我们眼里应该是纯粹而简单的,剑仙曾说,他要用手中的剑荡平世间一切的不公。”
“那我们这些后来者,也应当秉烛夜行,追逐他留下的那道光芒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