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雍一凛,拱手道,“谨记在心。”
褚赫廉点了点头,走到门旁,看了一眼晴朗的天空,“王爷还没消息?”
“嗯,魏家那位也一样,不过我已经从天机阁的修士口中打听到了,他们二人去了南边那座深谷,我的人,还有天机阁的人都守在那儿,只要他们出来,便会立即通知我。”
“这样的话......”褚赫廉算了算时辰,“下午的事,他们赶不上了?”
“多半赶不上了。”
“算了,有你我二人去迎接也足够了,朝廷那边派来的是张端相公,此人很好说话,不会计较礼仪的问题。”
赵雍一惊,“竟然是张相?自从告老后,他已经五年未露面了吧?没想到竟然会亲自出马......这此点将,规格不小啊。”
“你大概还不知道,不久前,张相的小孙子战死在北原,”褚赫廉轻声说道,“张相此次前来,其实是想让你我帮他报仇的。”
赵雍沉默片刻,叹了口气,“古来征战几人还呐。”
褚赫廉瞥了他一眼,“这次为了造势,点将会在北城头上举行,到时前来观看的百姓会很多,你可要注意一些。”
“放心吧,”赵雍点点头,“出不了乱子。”
两日时间一晃而过,南江城里的流言蜚语一直没有停过,在那些说书人的推波助澜下,此次大战的一些细节反而变得人尽皆知,比如说龙骨最终落入了天机阁修士的手中,比如说天机阁和魏家用龙骨为饵,将传统派大批修士诱出老巢,导致夜州实力空虚,也比如说夜州大战时,传统派修士被接连斩了几位大修,所以才不得不举手投降,这些细节让凡人们有了一种奇妙的参与感,一传十,十传百,让这场大战成了南江百姓‘与有荣焉’的一桩喜事,人人津津乐道,而这件事的几位主角,也成了百姓口中镇压谋逆叛乱的英雄。
褚赫廉、赵雍自然榜上有名,他们即将北上的消息也不胫而走,南江百姓更加兴奋,有的店家甚至打出了连庆三日,酒水半价的招牌,以此庆祝。
魏正阳的名声也随之而起,魏家顺势放出消息,将在南江城建立分铺,广邀南岭才俊修士加入,一时间上门投帖的人络绎不绝。
但出乎意料的是,还有一人也声名鹊起,几乎所有的南岭百姓都没听说过他的名字,对于他在这场大战中做了什么,也是传言颇多,但没有多少说在实处的,让人不禁怀疑,此人的名声是否是有些人在暗中推起来的。
“魏家这是做什么?”张端站在城头,望着北城外刚刚归来,正在扎营的南江军,轻抚着长长的胡子,有些困惑地问道,“这苏启是剑门八荒峰主,在数月前的灵墟山一战中是关键人物,老朽也是有耳闻的,但这次刻意将他推出来,为他造势,莫非是有什么打算?”
“不清楚,”褚赫廉摇了摇头,“魏正阳和王爷还都在困在深谷中,至今未出,现在南江城中魏家的话事人是魏正阳留下的一个主事,他说此事是魏正阳离城前亲咬 代的,说若是我大越开始造势时,他们还未归来的话,便也一同为这苏启扬名。”
“我倒是听说苏启和魏家的关系不错,”赵雍左右望望,压低了声音,“我收到过一些前线的战报,其中也有些当地的流言,说是这苏启和魏家大小姐似乎有些不清不楚的关系。”
“魏浓妆?”褚赫廉怔了一下,他抓着城墙,叹了口气,“这位大小姐可是不好惹啊,既然如此,我们也配合一下,帮这苏启造造声势吧?”他转过头,看向张端,“张相公,还得劳烦你多费心,南江城内,我二人做主便可,但我大越的其它地方,还得有您的帮忙。”
“放心吧,来之前,陛下已经嘱咐过我,对我大越而言,北征也是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天机阁早已许诺了不少好处......所以为了得百姓支持,朝廷上下会大力为北征一事造势,”张端看了一眼赵雍,“你们二人可是得了不少便宜,不出十日,连大越的小童都会记得你们的名字,所以这势本来就是要造的,只不过多添了一人的名字而已,若是能让魏家承情,这可是划算极了,毕竟赫廉你还要在魏浓妆帐下做事,所以这苏启的名声,我不但会扬,还会好好地扬!”
张端顿了顿,脸色突然冷峻起来,话语也严厉许多,“若是北征顺利,你二人都会加官进爵,封赏无上,不过你们也要记清,这天大的好处是谁赐给你们的!圣恩在上,万不可起什么不好的心思!”
褚赫廉和赵雍对视一眼,心知这是出征前皇帝对他们的敲打,自是立刻表明心迹,以示忠诚。
张端满意地点了点头,声音和态度都软了下来,他望着城下忙碌的南江军,轻叹一声,“若是有机会,还请二位为我家德容报仇。”
赵雍抱拳,“张相公放心,此事末将铭记在心!”
“那便多谢了。”张端点点头,仰头看了一眼晴朗的天,悠悠说道,“天晴三日,是好兆头,适宜出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