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下落款“沧海元思明”。
“啧啧……”狻猊咂嘴叹道,“还真是神奇。”
霸下道:“不过,土稷洞口在哪儿呢?”
想起刚才那阵莫名其妙的震动,史冲寅道:“恐怕洞口就在地下。你们看,除却围栏内的地面,这个房间其他的地方都铺了地砖,刚才的震动估计就是砖下洞口开启引起的。”
“那就简单了,只要听听声音就能知道洞口在何处。”狻猊道。于是,三人在房间内来回走着,仔细地听着脚步声。
“在这儿!”霸下忽然道。他后退了一步,重重地跺了一下脚,“咔嚓”一声,地面清脆地裂开了,紧接着就是一阵“噼啪”声,刚才霸下所站之处的地砖龟裂四散,露出了一个倾斜向下的洞口。
霸下头一个钻了进去,狻猊、史冲寅紧随其后。
这条通道真是漫长无比,先是倾斜向下,走了约有数里之后,洞的走向逐渐转平,但方向始终未变,一直冲着山神庙后面的山丘而去。洞中漆黑一片,但霸下显露出一个特殊的本领双目放光。进入洞口之后,他就轻轻拨开了遮挡住双眼的头发,紧闭双目,须臾之后,又猛然张开,两道耀眼的青光从霸下的双目中出,为三人照亮了前面的道路。
沿着转平的通道又走了数里,终于来到了一处相对宽阔的地方。墙边竖着一块石碑,写着“土稷洞”三个大字,同是沧海剑仙元思明的笔迹。旁边的墙上也有一行字:“有中斗三星图者,可带两人入。三人同持,方可入洞。”
意思已经很明了了,狻猊拿出了中斗三星绢,三人同持,一起向土稷洞的深处走去。
土稷洞中与通道无异,依然是笔直的一条通路,只是洞壁上多了许许多多花纹雕刻
霸下摸了摸洞壁:“这里已非土壁,而是岩壁了。”
狻猊正左右观望着洞壁上的雕刻:“听闻沧海剑仙元思明擅长雕刻,看来果真如此。”
起先史冲寅并没有在意那些浮雕,听到狻猊说是沧海剑仙所刻,他也饶有兴致地观察起来。
洞左壁之上,洛如花,青囊花,瑞圣花,疗愁花,木笔花,荼蘼花,素馨花……精雕细琢,惟妙惟肖。
洞右壁之上,凌霄花,旌节花,棣棠花,合欢花,迎辇花,凤仙花,宝相花……巧夺天工,栩栩如生。
两壁上雕满了精美绝伦的各种花朵,虽然没有姹紫嫣红的绚丽色彩、幽然四溢的傲然芬芳,但绝美的神韵,让人仿佛置于无边花海,飘飘仙。
“沧海剑仙,元思明……还真是个浪漫的人呐。”霸下惊叹。
长长的岩洞忽然变得有趣起来,三人都不忍快速瞟过这些美不胜收的精美花雕,遂逐步逐步地慢慢前行,逐朵逐朵地仔细欣赏。
足足走了半个时辰,终于走到了浮雕岩壁的尽头,左壁上最后一朵花的旁边,从上到下刻着四个大字:“万芳长壁”,右壁上对应的位置刻着:“别有洞天。”
“呼……”史冲寅满意地长叹了一声,“美哉,妙哉。如此华丽的万芳长壁,竟然长久隐藏在这别有洞天之处,我等有幸亲眼目睹,此行不虚也。遗憾世人无缘欣赏,我着实为他们感到可惜啊,可惜。”
“不虚此行?”狻猊微微一笑,“言之甚早。”
三人转过一个弯之后,岩洞的景色忽然变了,一片荒芜的原野展现在三人面前。
“幻阵到了。”狻猊显得很是镇定。
霸下环顾四周,后的岩洞已经不见了,四野茫茫,既无山,也无水,只有一片无垠的大地。“难道要战?”他忽然想起二哥睚眦描述的南斗火云洞的场景,同样是茫茫原野,南斗六位星君忽然从天而降,之后大战一场。现在的场景与睚眦的描述颇为相似。
史冲寅也有些紧张,抽出了仙剑紧握在手,警惕地注视着四周的况。
过了许久,什么动静都没有。
“看来沧海剑仙并不想让我们大战一场呢。”史冲寅将仙剑插回了剑,“现在怎么办?”
“总不可能一直停在这。干脆向着头的方向前进吧。”狻猊道。
于是,三人健步前行,可走了许久,根本就没发现周围的景色有任何变化,依然四野茫茫。
“好像不对啊……”霸下刚疑惑地说了一声,忽然晴空响起一个霹雳,把三人吓了一跳。抬头一看,刚才还万里无云的晴空霎时乌云密布,电闪雷鸣。
伴随着滚滚的雷声与霍霍的闪电,瓢泼大雨轰然而落,三人还没搞清发生了什么就被淋成了落汤鸡。
狻猊感到莫名其妙:“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是怎么回事?”
霸下仰天眺望:“这莫非是一道考验?”
“管他是什么,我们继续走我们的。好在天气变化了,比一直不变强。”史冲寅道。
这场大雨的持久出乎了三人的意料,一个时辰,两个时辰,半,一……好在幻阵中有昼夜交替,不至于连走了多久都不清楚。
三人复一地朝着一个方向前行,足足走了一个月,而大雨也整整下了一个月。奇怪的是,三十天里,大雨的势头竟然片刻不曾减小过。豆大的雨滴时时刻刻都落向三人的头顶,但脚下的土地却丝毫没有变得泥泞。
一个月的时间,三人的心态都发生了变化。起初他们还你一言我一语的闲聊,后来都变得沉默寡言。每个人心中都有些焦躁,这无边的原野,这倾盆的大雨,究竟何时才是个头。
第三十一天的子时,大雨忽然没有征兆地停了。狻猊长舒一口气,对两位同伴道:“我还以为这场大雨要下到天荒地老呢。可为何这么久还是没见着中斗的三位星君?”
霸下用他那发光的双眼举目远眺,眼中的青色光芒比照明山洞时更胜一筹,尽管是子夜,四周一片漆黑,可对霸下的视野却丝毫没有影响。这样的眺望他也不知做了多少次,可每次都让他失望无比。地平线,无尽的地平线,广阔的天地在无限遥远的地方接融,哪里看得到尽头?
“你们有没有发觉,好像忽然变冷了。”史冲寅道。
狻猊道:“别说,还真是。今天的子夜,比前些子冷多了。”
不过冷对三人来说根本构不成什么难题,一个是大乘中期的修仙境界,另外两个有堪比渡劫后期的高超功力,要是怕冷,那可真是天大的笑话。
清晨,当东方泛起鱼肚白时,悠悠的雪花轻轻从天而降,并且越下越大,起初如花瓣,而后如鹅毛,最后竟然如同树叶般大小的雪大块大块落下,很快就堆起了厚厚的一层。
堆起的雪并没有影响三人的速度。狻猊与霸下右肩的龙首已经被雪完全掩盖住,袒露的左肩将积雪融化,散发出阵阵水汽,远看像是在冒烟。史冲寅也不断拍掉落在上的雪花,三人依旧坚定不移地向着前方行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