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
南亭城迎来了贵宾西门家族的铸刀大师邓先觉。
在南宫苑的一座大之中,早已为邓先觉布置妥当。大正中有三座铸台,每座铸台旁还分别砌起一座水池、架起一座火炉。铸台后面不远处还有一座供休息用的石台。毕竟铸造高品质魔刀耗时很长,铸刀师也需要恢复体力与玄力。
以铸台为中心,周围十丈左右的区域是铸刀区,外围则是一圈高起的看台。邓先觉规定南宫家只能来三十人观摩铸刀过程,所以环绕一圈的席位足矣。
按计划,铸刀从第三天上午辰时开始。南宫家族十二位系主悉数到齐,在正对铸台的一面入了座。剩下的十八人中,有南宫家的高手,也有陈、童、蓝三大附属家族的人。南宫雪与南宫霆的师父张东正凭借其不错的铸刀水平也占得一个席位。场中修为不到第三层次的人,唯有萧天河、南宫雪、南宫威与南宫曦四人。
所有人都静静地等待着铸刀大师邓先觉展现其精湛而又玄妙的铸刀技术。
在一片寂静之中,辰时渐渐过去了,巳时、午时也悄然离去,可场中依然
没有邓先觉的影。
终于有人沉不住气了,问道:“炎族长,邓先觉是不是还没到南亭城啊?”
“邓大师的确已于昨下午抵达南亭城,是我亲自前去迎接的。他也吩咐从今起不得打扰,大家稍安勿躁,静心等待吧。”南宫炎道。
未时……申时……酉时。头已渐渐西落,邓先觉仍然没有出现。
“族长,‘不得打扰’那是说在他铸刀的时候,现在都六个时辰过去了,连人影都没看见,是不是有些太过分了?”霸天部主南宫容小声道。
正在打坐的南宫炎睁开双目看了南宫容一眼,摇了摇头,又继续冥想起来。
场中陆续响起了低沉的议论声,无论如何,让三十人在这里干等半天也说不过去。
戌时……亥时……子时,现在已夜半三更,该来的人还是不见踪影,中已经嘈声一片。
“这邓先觉的架子未免也太大了,今天不想铸刀也应该知会一声啊!”南系主南宫寒气忿地抱怨。
“就是,撂我们在这里干等!”桂溪部主南宫桐也沉不住气了。
“哼,自从铸出极品魔刀之后,那个家伙就开始目中无人了,也不想想当初他练习铸刀时是谁给他提供的材料!”南河系主南宫立冷声道,“珍稀的材料浪费了也不知道有多少,现在居然这样对我南宫家摆谱!”
脾气暴躁的南星系主南宫阳更是“腾”的一下站起,高喊道:“我去找他!”
“都给我安静!”一直静坐的族长南宫炎罕见地动了怒,大喝道,“既然请了大师来铸刀,就一切都依他,你们若有能耐就自己去铸刀!”
南宫炎的声音在大中回响,所有人都闭上了嘴。南宫阳一股坐回了原位,额上青筋直跳。
从此,中再无人多言。
皓月西落,旭东升。第二巳时,门终于被人推开了。所有人的视线立即汇聚到了跨进大的人上。
那是一位骨瘦如柴的老者,须发灰白,脸色蜡黄,穿一黑色衣衫,背着一个大包袱,看其弓背的程度,似乎包袱很重,以他那看上去弱不风的板,都让人担心是否会被包袱给压垮。
“难道那个糟老头儿就是铸刀大师邓先觉?”萧天河心想。
“你是何人?”南宫炎的喝问证明萧天河猜错了。
那老头儿被南宫炎的喝声吓得一哆嗦,一看就是没见过大场面的人,他用沙哑的嗓音战战兢兢地回答:“我、我是邓大师的徒、徒孙,奉师公之命前去北堂府取水的……咳、咳……”说到最后,老头儿竟被自己的口水呛了,连连咳嗽起来。
南宫阳没好气地挖苦:“你比人家爷爷都大还好意思当人家徒孙?真是棺材被偷丢死人了!那个邓先觉也真会占人便宜……赶紧去把你师公叫来,我们都在这儿等了一天了!”
那老头慌得连忙摆手:“不行不行,师公是绝对不许别人打扰他的,要去你去,我可不敢!”
没想到老头儿居然怕成这样,众人都笑了起来。
南宫阳啼笑皆非地斥道:“他能杀了你还是能吃了你啊?你必须给我去!”
老头一愣,索将包袱甩在铸台旁,然后往地上一坐,耍起了赖皮:“要不你打死我吧,就算你打死我,我都不去!”
众人顿时哄堂大笑。
“哈哈,这老头儿还倔!我说阳长老,他区区一个给邓先觉打杂的,你又何必为难人家呢?”南宫炎笑道,“既然徒孙都出现了,那离师公出现也就不远了,再等等吧。”
“哼,堂堂南宫家族,居然如此戏弄一个枯槁老者,说出去岂不让他人耻笑?”正当众人笑声渐消的时候,有人朗声阔步跨入了中。那男子中年模样,个头不高,材微胖,眼睛不大,鼻梁略塌,留着两撇小胡子,背着一个木箱。论外貌,此人要多寻常就多寻常,站在大街上都难以引起他人注意。
“邓大师,你总算来了!”南宫炎起拱手行礼。
“再不来的话,我的徒孙恐怕就要没命了吧?”邓先觉冷冷地瞥了南宫阳一眼,口气甚是不满。
南宫炎赶紧赔笑:“哪里,阳长老只是说笑罢了,我代他向你和你的徒孙致歉。”
“不需要。”邓先觉负手道,“炎族长,别怪我不给你面子。他自己有嘴,要道歉让他自己说。”
“邓先觉!你不要太过分了!让我们左等右等一直等了一天多,你还好意思在这儿摆谱?”南宫阳压制不住内心的怒火。
“呵呵,是你们炎族长请我来铸刀的,也是你自己要来看的,等不起你可以走啊,没人bi)你留在这里。”邓先觉冷笑,“摆不摆谱看我乐不乐意,我心好了才能铸刀,若是心不好铸出次品,难道你来负责?”
“你!”南宫阳正爆发,一旁的南宫容在背后拉了他一下,小声提醒:“大局为重!”
“好,你愿意摆谱就随便你,我眼不见为净!”南宫阳一甩衣袖,愤懑地离开了大。
南宫炎打圆场:“邓大师,不必动怒,阳长老他就是个火爆脾气。请赶紧开始铸刀吧!”
不料邓先觉却双手一摊:“请恕我现在无法铸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