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升者对决……”萧天河锁眉低语。急之下,他哪里还顾得上那场比武?是输是赢对他来说没什么区别,即便不去比试也无所谓,只是廖齐峰他们三个为他押上了五十年的俸禄,萧天河实在是不忍心让他们吃亏。其实他还不知道,辛元帅已经在他上下了更大的赌注。
见萧天河面露为难之色,廖齐峰道:“萧兄弟,我可不是心疼我那些俸禄。不过五十年俸禄而已,我根本不在乎。只是你不知道飞升者对决对魔族的声誉有多重要。如果技不如人输了,那没关系,毕竟已经全力以赴了。但倘若缺阵脱逃而输……恐怕雍将军、辛元帅他们十有会怪罪下来!”
“嗯,看样子不能不去啊!”萧天河无奈道。
“哎,对了!萧兄弟,我突然想到,你刚才那个劫车的计划其实没有你照样可以实施啊!”廖齐峰忽而欣喜地建议,“反正你去了也打不过毕公子的护卫,只能在一旁观战,还不如全权交托给你的帮手呢!如此一来即可比赛、救人两不耽误!”
萧天河淡淡地笑了笑:“好主意!那就这么定了!”他其实早已想过这个方法,但仔细考虑觉得有些不妥。让石灏明他们在人族的地盘现是件非常危险的事,何况还得让他们追车救人呢!所以他本打算亲自前去追车,只需在动手时将石灏明他们召出孟章界即可。
不过眼下似乎除了与石灏明分头行动之外,别无他法了。
萧天河与廖齐峰心不在焉地交谈着,返回了新望营。然后他马上和孟章界中的妖族们说明了况。听闻要从毕华田的嫡孙手里救人,石灏明显得十分犹豫,他问萧天河道:“那位姑娘是非救不可吗?”
“是的!她是我在耀明森林结识的好友,与我一起经历过艰险磨难,我是一定要救她的!”萧天河坚定地回答,“如果不是因为这次飞升者对决,我一定会亲自去劫车。”
“好吧!”石灏明对萧天河的意愿十分顺从,他当然知道在人族地境现将要冒多大的风险,但只要是萧天河想做的事,哪怕再麻烦,他也一定会去做,“你不去也好。倘若有个万一,我还自信能逃掉。若是还要保护你,你的安危不定自不必说,还有很大的可能被人猜到你有四大天宝之一,那样可就麻烦了。”石灏明一直将萧天河的安危看得最重,甚至超过了他自己的命。
“你想自己去?那可不行,我和你一起去,也好有个照应!”敖睚眦道。
“就是,打起架来也得有个帮手不是?‘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我也要和你们一起去!”雷啸炎也自告奋勇。
“啧啧,雷大哥,你这文采噌噌地见长啊!我看不如我们都去吧,免得到时石大哥以一敌众吃亏。”汤元星也要去。
石灏明道:“不行!大家都去了谁来保护天河?嫣儿她们的妖力尚未完全恢复,还得照看小柔、小莹、灵韵她们,倘若天河有险却无人可用,岂不糟了?所以我们四个人,至少得留下两个!我看此行就由我与雷兄同去,小汤和睚眦守护天河,如何?”
“咳,我说,你们是不是忘记还有我了?”贺崇宝连忙道,“我们几个承蒙萧兄弟恩惠,正愁无以为报呢,如今正好陪石兄走一遭,你们几个都留下吧。萧兄弟与小柔她们几个就都拜托给你们了。”
石灏明笑道:“贺兄并不从属于孟章界,我又安敢命令你?既然你肯去,那就最好不过了。天河,此事交与我们两个,你尽管放心。”
“事不宜迟,你们现在就出发吧!”萧天河道。
“好生保护天河。”石灏明临走之前还不忘叮嘱同伴们一句。
夜色沉沉,月淡星稀。石灏明与贺崇宝悄悄离开了新望营,取道飞云城,向西南方向追去了。
目送两人的影消失在夜幕下的漫天飞雪之中,萧天河心中稍定。
下级修真者评定大赛的结束期就在十之后,那也正是萧天河出战飞升者对决的时候。由于这一夜在飞云城出尽了丑,他打算先避一避风头,在新望营中一直待到大赛结束。
但或许是因为挂念叶玲珑之故,萧天河总觉得晚上无法静下心来冥想,于是索只练刀法与法,每从清晨到子夜,将自己累得精疲力尽,后半夜时酣然入睡,直至天明。廖齐峰与孙海良见他刻苦练刀,还以为他是担心决战时输给付广贤之故,所以经常在一旁观摩、鼓励,每当此时萧天河都是淡然一笑,略表感激。至于劫车之事,廖齐峰私下里曾询问过他,萧天河只说已交托他人去办,廖齐峰便没再多问。
离岁末越来越近。就在距离大赛结束还有两的时候,萧天河在练刀之时,忽觉丹田处有些异样,在一阵轻微地发胀之后,紧接着有一小股澎湃的蒙力喷涌而出,沿着经脉循环周天,萧天河吃了一惊,连忙想阻断其运
行,可却无济于事,那股蒙力似乎不受控制,强行游走于经脉之间。奇怪的是,这一小股特殊的蒙力并没有伤及经脉,在运转回丹田之后渐消,弄得萧天河莫名其妙。
“莫非是我修炼速度太快,这是要走火入魔的征兆?”萧天河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可转念又一想,从筑基开始直至如今,他在修炼过程中并没有急于求成。“为何蒙力会聚团而出?那股蒙力发于丹田,消于丹田,似乎与走火入魔的况不太一样。”萧天河心忖。
走火入魔之人,一般是因为急于求成,炼魂不足,导致精神溃散,狂大发,见人伤人,无人自伤,且伴有经脉断裂、丹田毁损,更有甚者会爆体而亡。而萧天河体内那股神秘的蒙力则不同,一不扰乱神思,二不损坏经脉,仅是丹田处略感异样而已。
“应该不是……”萧天河摒弃杂念,继续练刀。没过多久,他再度思维入定,随着行云流水般地刀法动作,他完全进入了忘我之境。就在此时,那股诡异的蒙力又出现了!和刚才的形一模一样:丹田处稍涨,蒙力喷涌而出,似乎聚成一团在经脉中迅速运转,最后重回丹田。
“真是邪门了!莫非最近一直没有冥想,导致对蒙力的控制力减弱了?我可得小心点,毕竟我的丹田曾经毁掉过两次,第一次是被娘亲的丹药以及天妖丹误打误撞修复的,第二次则是由妖力重塑的,或许……在经过两次重创之后,我的丹田已经和别人的不一样了?”想到这里,萧天河不敢继续练刀法了,原地坐下开始冥思。
可一冥思,对叶玲珑安危的担忧以及对石灏明、贺崇宝功成圆满归来的期待就重新涌上了心头。“希望他们都不要出事才好……”萧天河喃喃自语。
这话恰好被走出帐篷的廖齐峰听到,他忍不住上前小声地问道:“萧兄弟,其实我一直很好奇,自你飞升上禹馀界之后,除了参加评定大赛的时间之外,几乎同我们在一起。我可是从来没有看见你去探望什么朋友,也从未看见有朋友来寻你。不知去帮你劫车救人的帮手,究竟是何许人?”
萧天河笑答道:“恕我不能多言,但肯定是值得信赖的人。”
“莫非是你在下界时的师门长辈?”廖齐峰猜测道。他曾经提醒过萧天河,毕公子的护卫恐怕都是些四象级、五行级的高手,萧天河对帮手如此信赖,可见帮手的实力必然不俗。可萧天河是如何认识这么厉害的帮手的?除了师门长辈,廖齐峰想不到其他可能。但他又很快意识到,这个猜测似乎也站不住脚:“哎,不对啊,我们魔族都七百多年没有飞升者了,据说下界修真者的寿命又短,你在禹馀界怎么可能会有师门长辈?”
廖齐峰不自觉中嗓门大了些,将孙海良从帐篷中引了出来。他笑道:“廖哥,这你就说错了。我曾经听说过,下界的修真界和我们禹馀界有很大不同,是以宗派教导为主的格局,只要不出意外,自然会代代传承。就像娶妻生子传下香火一样,子辈下面有孙辈,孙辈下面又有曾辈,曾辈下面还有玄辈,如此传代个千百年又算得了什么?你说是吧,萧兄弟。”
萧天河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