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天河停了下来,略微吃惊地望着台下依然没有回过神来的付广贤。
全场鸦雀无声。
在一片沉寂之中,付广贤默默地站起来,收了“翠云琉璃塔”,将剑放在台边,慢慢爬了上去。
“哗——”场中顿时炸开了锅,有嘲笑讥讽的,有肆意谩骂的,有喝彩叫好的,还有吹口哨嘘人的。
刚才的形未免太戏剧化了,这才刚开始比赛,台下观众之中有人甚至连酒都还没有斟满,居然就这么结束了?台上的两人连衣服都没碰上,就如此决出胜负了?
付广贤不知是因为羞赧还是忿恨,浑上下都在不停地颤抖。严寒之季,竟憋出了一头汗来。萧天河有些同地望着他,他却一直盯着地面上自己的影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贵宾席上,辛元帅乐不可支,雍将军摇头
轻笑,仇城主目瞪口呆,梁元帅眉头紧锁。
辛元帅乐了一阵,说:“原本还以为是场苦战,没想到却是这样的结果。仇城主,你还愣什么?快去宣布结果吧!”
“是……”仇城主慨叹一声,站起来。
“且慢,仇城主你过来,我有话要说。”梁元帅向他招了招手。
仇城主凑上前附耳细听,梁元帅如此这般地说了几句话,声音非常小,辛元帅和雍将军都没有听到。仇城主听完之后,深吸了一口气,大步走上战台中央,清了清嗓子大吼道:“安静!”
观众们渐渐平息下来,看仇城主如何裁定。
“我宣布,这场比赛,继续!”仇城主大声道。
“哗——”观众再度炸开了锅,甚至比刚才那次还要猛烈。
魔族接引队首先站起来反对,廖齐峰喊道:“抗议!刚刚你还宣布出场为输,怎么不算数了?”
孙海良也忿忿不平:“就是,魔族飞升者还站在台上,仙族飞升者刚才的确是掉到台下来了,难不成他爬上去了,就当作大伙儿刚才眼瞎了没看见吗?”
路小岩将双手在嘴边拢成圈大叫道:“太不公平了!应该是我们魔族获胜了!”
场中的一些魔族的观众也连声附和,呼喊着仇城主有失公。如此形,支持仙族的观众们也没法反驳什么,只好默不作声。
“不要吵了!”仇城主的大喝再次震慑住了全场,“稍安勿躁,我会给大家一个合理的解释。”
众人屏息,静听他如何能把已经输掉的比赛再给说活。
“刚才我说的第二条规则是:一方被打出战台为输。可是刚才付广贤是自己冲出战台的,并非是被萧天河打出去的,所以第二条规则并不适用。既然付广贤现在已经回到了战台上,所以比赛应当继续!”仇万青这番话,显然是梁元帅教给他的。
萧天河笑了笑,梁元帅这脸皮可真是够厚的,居然玩起了文字游戏。
观众又不傻,当然知道这是梁元帅在耍赖皮。观众中的修仙者们或许觉得太丢人了,有不少摇头轻叹的,还有些人看不下去直接退场了。而支持萧天河的修魔者们尽皆敢怒而不敢言,毕竟梁元帅地位尊崇,不好指责他什么,只能把矛头对准仇城主。
“输了就是输了,找什么理由!”
“被打出场和自己冲出场都是出场,如果结果不一样那设立战台范围还有什么用?干脆随便打好了!”
“怕是仙族输不起吧?真是祖坟被挖——丢死人了!”
……
反对声一浪高过一浪。
仇城主怒了,吼道:“我才是这场比赛的裁判!再说你们魔族的辛元帅都没有异议,你们在这里叫嚣什么?看就看,不看就走!”
雍将军非常不满:“好你个仇万青,心机还深,故意这么说让元帅拉不下脸来反对!”
“哎,谁说我要反对了?”辛元帅不屑地笑了笑,“既然你们有脸继续,我们就奉陪到底!”这话明显是说给梁元帅听的。
梁元帅什么都没说,只是“砰”的一拳落在桌子上。
既然辛元帅不反对,刚才那些抗议的观众们只好逐渐平息下来。
仇城主见场中恢复了平静,转对两人道:“好了,你们继续。”
可谁知,萧天河竟不予理睬,径直走到战台边跳了下去,往南边广场的入口处而去。
魔族接引队的三人连忙起跟了上去。萧天河是在以这种方式抗议比赛的不公吗?在场的几乎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
“哎,萧天河,你要去哪里?你打算放弃比赛了吗?”仇城主喊道。
“放弃比赛?”萧天河转过来,“我几时说过?”
“那你还不赶快回来继续比赛?”
“咦?不是你刚才说的么,如果是自己出战台,不能算输!你还说过,对决没有时间限制,”萧天河道,“我呐,今天不太想比赛,所以就先回去休息了。等过上十天半个月的,哦不,干脆过个一年半载的,等我什么时候有兴趣了,再回来继续吧!”
“哈哈!”观众们顿时哄堂大笑,其中尤以魔族接引队的三人笑声最大。好一个萧天河!直接以眼还眼、以牙还牙,狠狠“一巴掌”拍回仇万青的脸上,气得仇万青脸色红一阵青一阵的,可又想不出什么反驳的话,只好站在那儿干瞪眼。
贵宾席上,辛元帅的笑声也不小:“哈哈,这个萧天河,太有意思了!”
梁元帅实在看不下去了,站起来喝道:“肃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到他上。
“我承认,这次比赛的规则有漏洞。”梁元帅顿了一顿,“不过比赛还是得继续。你们两人分别自己出了一次战台,算是扯平了。接下来不管是那一方以何种方式出战台,都算输!”
“啪啪啪”,辛元帅竟鼓起掌来,慨叹道:“佩服啊,梁元帅,这也能‘扯’得‘平’?”
“哼,好端端的一场飞升者对决,当然不能草率了事!”梁元帅气鼓鼓地坐回了椅子上。
任谁也想不到,这场万众瞩目的飞升者对决,从一开始,就演变成了一场啼笑皆非的闹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