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莫慌,我何时说过要对何天遥不利了?那位花姑娘说得没错,‘冤有头,债有主’,为报杀妻之仇,我饶不得李耽辰那厮!”敖天波道。
“那个什么‘太清剑仙’?你连人家如今是否还在禹馀界都不知道,如何报仇啊?”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他若飞升了,还有其他太清门人。”
“你这不还是要迁怒于他人嘛!”石破天紧紧皱起了眉头,这样的况反而更麻烦。妖族现在已有内忧,再结外患实属不利。
“石兄莫怪,按你的意思,萧天河是关键,我保证不动他的兄弟何天遥就是了,至于其他太清门人,反正与他一个修魔者根本毫无关系,他又怎会为此而强出头?”敖天波似乎已是有成竹。
石破天无话再驳,只好拍了拍他的肩膀:“还是希望贤弟以大局为重!”
敖天波点了点头:“我有数的,大哥尽管放心。”
一旁的敖睚眦只看见父亲与石破天你一言我一语地嘀咕了半天,却不知他们在商量什么,心中不免有些焦急。最后只听得石破天的一句“以大局为重”,于是暗暗叫苦,怕是父亲已经有所计划了。
……
再说萧天河与石灏明一起出了海天宫大,四下里望了望,并没有看到何天遥的影。
“你那兄弟,脾气真拗啊!”石灏明叹道。
“我们兄弟从小一起长大,先后经历了爹娘被害,外公、师父、师娘战死,师兄、师姐冤死,师弟、师妹长别之苦,就连他的人,最后也阳相隔。我与清雨姐可谓是他现在仅剩的依靠了。今我当众扇了他一巴掌,他一时间气不过也是人之常。不过不碍事,我了解他,气消了就会回来的。”萧天河倒不是特别着急寻找何天遥,兄弟俩好不容易才重逢,何天遥怎会如此轻易离去?
“要说你们兄弟经历的苦难也真不算少了。”
“可不是嘛。磨砺使人成长,你不觉得我长进了许多吗?”
石灏明大笑:“原来你不仅胆量见长,嘴皮子功夫也精进了不少啊!说吧,我们何时前往焚天宫?”
“唔,之后去一趟兽部猎魂坡,捎上雷、汤二位兄弟,还得去一趟羽部连霞峰,去见大鹏王邬旬阳。不过,那得等金婵玉回来之后了。”
“邬旬阳?你去见他做什么?”石灏明短暂疑惑之后恍然,“是去问焚天宫的事吗?”
“嗯,不过那只是顺带,主要是想借助他的力量医治我一位受伤昏迷的同伴。所以必须得等金姑娘同去才行。可是,金姑娘不知还要多久才能回来……”
“不必等她了,有我在就行了啊!”石灏明道。
萧天河大喜:“你也认识邬旬阳?”
“当然。在我从鳞部出走之前,经常随父亲前往羽部。那时邬旬阳还是羽部之王哩。论交的话,我父亲与邬旬阳可是多年的老朋友了,比金婵玉可是要近得多呢。”
“那太好了!不过……金姑娘她分明知道你是孟章界的妖族之一,她也知道你已经回了鳞部,既然石部主与邬旬阳的关系比她更深厚,为何她没让我托你去找邬旬阳呢?”萧天河觉得有些奇怪。
奇怪归奇怪,两人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权当是金婵玉一时忘了这层关系。
“那事不宜迟,我们早些上路吧!”萧天河救人心切。
“酒席闹成这样,怎么也得过了今晚再说啊!不平了敖叔父的怒火,他岂肯让你带走睚眦兄弟?”
萧天河长叹一声:“也怪我,竟然将下界这档子事忘得一干二净。若早些叮嘱遥弟一番,也就不会发生今这一场不快了。”
“呵,这还不算最糟糕的呢!当初为了不让敖叔父伤心,大家决定隐瞒睚眦另外八位兄弟的事,今却被抖落出来,一旦敖叔父问个究竟,恐怕连叔母被杀的事也瞒不住了。睚眦兄弟此时恐怕正在为难呢!”石灏明回头望了望大,连连摇头。
……
是夜,月圆星稀,潮声阵阵。何天遥背靠着海边的一块礁石,仰望着星空怔怔地出神。天上的轻云仿佛一层薄纱,在深幽的夜幕下随风而飘。
“还在恨我呢?”礁石上突然响起了萧天河的声音。他捧着一坛酒跳了下来,自说自话地坐在了何天遥旁,递过来满满一碗酒。
何天遥没吭声,默默地接过碗来,洒在了地上,又将空碗递回到萧天河面前。
萧天河再给他满上:“敬外公的?”
“嗯。第二碗敬给师父和师娘。”何天遥又洒了一碗酒,“哥,从小到大,你这还是头一回打我吧?”
“所以你觉得委屈了,躲起来半天不见人?”萧天河笑了,“小孩子脾气。”
“我受点儿委屈算得了什么?就是觉得有些对不起外公、师父和师娘他们……”何天遥忽而自嘲地笑了笑,“其实想一想,我也没资格说你。当初我遇到了‘死你’的楚元晖时,也没有激愤慨地为你报仇。”
“楚元晖啊,呵,连我自己都不记他的仇了,你就更不用纠结了。后来多亏了他相助,我才铲除了天焰大陆的魔主。”萧天河道。
何天遥吃惊地“啊”了一声。
“所以说,有些仇恨是可以化解的。太清剑仙为救黎民苍生而斩杀蛟龙,龙族九兄弟为报母仇而发动妖兽暴乱,外公、师父、师娘还有一干太清宗的前辈们又为守护宗门而战死,你若再为这个而杀死睚眦兄弟,他父亲再为报子仇而杀你,我又岂能放过他?唉,这样的仇恨还是早终结为好啊!”萧天河苦口婆心。
“是啊……对了,我还忘记敬卢、苗、姜三位前辈了呢!”何天遥把送到嘴边的酒再度洒在了地上。
萧天河继续劝道:“当初那位灰衣剑仙曾经说过,龙族九兄弟并非是坏人,若归根结底,还是我们修仙界的恶人先去暗算龙母的呢!事到如今,敖睚眦已然成了我的兄弟,你觉得他可是个邪小人?”
“道理我都明白。下午刺那一剑时,其实我心里已经知道,我不能杀死他。可外公他们的脸庞一一在我眼前浮现,我就……好了,喝完这坛酒,你带我去向他赔罪便是。”
萧天河大笑着搂过何天遥的肩膀:“对咯!这才是我的好兄弟嘛!大丈夫襟宽阔,所谓的仇恨,就让它消失在那场仙妖大战之中吧!来,喝酒!”
“干!”
两人深闷一口,放下酒碗时,后却忽然有人提醒道:“二位,此地不宜久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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