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术当时想了会儿,说:我们怀念逝去的人,总会做一些有仪式感的事。
“说起来,你妈那边就没别的亲人了吗?”
包厢里,牧云河一边给白术夹着菜,一边好奇地问了一句。
这么多年,似乎从未听过他们提及“白家”那边的人。
“不知道。”白术吃着四喜丸子,想了片刻才道,“我妈说她是离家出走的。”
“……”
你爸和你妈真是天生一对。
动辄就爱玩“离家出走”这一套。
“二十余年了,白家就没人找过她吗?”牧云河问。
白术无所谓地说:“估计都死光了吧。”
“……”
这猜测,牧云河是不信的。
不过,女儿出走这么些年,白家一直不闻不问,大概是真当没这个女儿吧。白术不跟他们相认最好,省得相认后跟纪常军这边一样,破事一堆。
顿了顿,牧云河想到一茬,迟疑地出声:“你那病……”
“嗯?”
“每年病一场,不能好吗?”
白术无所谓地接话,“不清楚。”
“我最近认识了个心理医生,专门治创伤后应激障碍这一块的,以前在部队里待过,有丰富地临床经验……”
“不要。”
白术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牧云河叹息,“那你打算就一直这样?”
“……”
白术没有说话。
七年前,她十二岁。
小时候的记忆里,白青梧和纪远总是很忙,一年到头难得见上几面,所以白术跟着纪常军的机会比较多。
当时,她因为纪常军强迫她画画、参加少年班、利用她天分谋取利益等事,心情不怎么好。
白青梧发现后,就带她去一村庄散心。
结果,那一次遇上地震,她和白青梧被困在倒塌的房屋里。地震发生的那一刻,白青梧紧紧护住她,最终被救出来的时候,她还剩一口气,白青梧没有被抢救回来。
在医院得知白青梧去世的消息,白术大病一场,醒来后,已经错过白青梧的葬礼了。
纪远没有怪她。
他找白术好好谈了一次,确定白术要放弃所有“天分”后,把白术从纪常军那里接回来,又给白术办理少年班的退学手续、给白术推掉所有绘画相关的通告,让白术安心上了初中。
他不再到处跑。
白术初中两年,他当了两年初中老师。
白术高中三年,他当了三年高中老师。
“没事,”牧云河给白术又夹了一筷子菜,嗓音温柔,“以后想见心理医生了,我再给你联系。”
“嗯。”
白术轻轻颔首。
“听说你在一漫画交流会上代表东国跟全世界宣战了?”牧云河笑笑,转移话题。
“啊。”
白术愣了下,想起这事。
“天才小画家,要重操旧业了吗?”牧云河问。
抬起眼睑,白术一字一顿:“那是漫画。”
“怎么?”
“不是一个行业。”
白术一脸看智障的表情。
牧云河:“……”对不起,是我没有见识了。
不过转念一想,牧云河说:“不过你确实画过漫画吧?”
他记得,白术高中那段时期,就经常在家里画漫画,数位屏用坏了一个又一个,但因为牧云河对漫画不感兴趣,所以就一直没看过白术的漫画,也没有打听过白术的漫画笔名之类的。
“嗯。”
牧云河兴致勃勃地问:“画得怎么样?”
白术果断回答:“很棒。”
“……”
“超级棒。”
“……”
“一流棒。”
“……”
牧云河默默无言地将一只鸡腿塞到白术的嘴里。
——棒棒棒,我看你脸上就写着个“棒棒”。
——没见过这么有自知之明的小天才。
白术抓着鸡腿,咬了一口,慢条斯理地咽下后,才继续开口:“我上次说,如果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