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野绘里是个很软弱的人,这是事实无疑,从她的各个方面都能够看得出来。
但是,她想要获得某样东西的念头,比任何人都要强。
——从她还是个孩子开始,这一念头便已经化作种子牢牢根植于她的内心,当她自己回头看去的时候,那个东西,原来不知何时早就已经化作了她心底盘踞的参天古树。
上课之前,加贺临一直都站在绘里的教室门外面,他靠着墙壁,望着往来学生,眼神漠然又冷清。
身边有人在谈笑风生,他很少见的没有按照自己“加贺同学”的人设插话进去与他们乐观的打成一片,而是安静的一个人站在那里守着,仿佛一个等待某人回归的铜像。
直到上课铃打响第二遍。
加贺临闭上了眼,再睁开时,黑眸中的情绪将他的眼神翻搅成了粘稠又黑暗的东西,就像是浑身都被浸泡在了沼泽泥地里一样,湿冷的束缚着阴暗与暴戾。
去哪里了。
去哪里了。
怎么还不回来?
她去哪里了?
她去哪里了?
她去哪里了?
把她带去哪里了!
那个臭婊子——把她带去哪里了!
如果有人能读懂他此刻的眼神,那么就应该知道,他的脑子里正以一种神经质般的紧凑程度在疯狂循环着两个词。
上野绘里上野绘里上野绘里上野绘里上野绘里上野绘里上野绘里。
以及——她去哪里了她去哪里了她去哪里了她去哪里了她去哪里了她去哪里了她去哪里了。
愤怒不安到胸口闷痛,指尖发抖,加贺临的胸口以一种运动过度的态势上下起伏,脑子里满是绘里究竟去哪里了为什么还不回来,偶尔参杂着绝对要谋杀樱庭菜奈那个贱人的念头。
“加贺同学,上课了哦,赶紧回教室吧。”
“……”
他抬起眼睛看向了老师,用了五秒的时间将自己的情绪压抑下来,默默说了声好,然后错身走向了自己的教室。
第一节上课。
第一节下课。
——她没有回来。
第二节上课。
第二节下课。
——她没有回来。
大扫除时间。
社团时间。
平时这个时候,她已经乖巧的坐在椅子上收拾课本,等待着回家了。
而今天,那个地方依然空无一人,保持着中午时主人离开之后的模样。
加贺临走了进去,值日生已经收拾完走人了,他坐在上野绘里的课桌上,修长的手指抚摸着自己女友留在课本上的字迹。
一笔一划的相当工整,虽然很认真做了题,依然错误许多,公式套用与思考回路给人一种相当直观的愚笨感。
他稍微偏了偏头,眼神痴缠地凝视着那堆由碳素墨水组成的字迹,然后拿起笔,不做任何停顿思考,一气呵成的把她的作业给从头到尾批了一遍。
每一个错误的地方,都留下了极详细的批注,以及与利落指错截然不同的温柔安慰。
把这个工作也做完之后,他放下笔,侧过头看着窗外的走廊,像是下一秒就可以等到心底期望的那人出现一样。
去哪里了啊,绘里?
为什么不和我说呢?
他在她的本子上面,留下了这样两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