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第一个唤陈娇“阿娇”的男人,声音入耳,有种意外触人心弦的宠溺,更何况,他还夸她是好孩子。
陈娇憋了两天的气,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消了。
“若我是男儿该多好,可以堂堂正正地向大人与秦公子请教。”又缝了一针,陈娇无奈地道。
她求知若渴,王慎不禁怜惜,许诺道:“我会教你,以后你每日此时过来,我为你讲一两刻钟。”
他是长辈,只要两人别靠太近,便也没什么不合规矩的。
陈娇忍不住看了他一眼,不放心地问:“大人真的有空吗?会不会耽误你休息?”
王慎笑了笑:“一两刻钟,无碍。”
陈娇看到了他这个可谓温柔的笑,其实仔细想来,王慎对她确实很好,连书房都许她自由进出。
人被宠着的时候,总是胆大的。
陈娇慢慢走了两针,才小声嘀咕道:“秦公子除了为我解惑,还给我讲大人破过的案子,上次吕梁杀兄的案子还没讲完,大人可以替我讲讲吗?”
王慎只会审案破案,将案子讲成故事那般生动有趣,他不会。
“等书编好,我送你一套。”
“何时能编好?”
“至少半年。”
陈娇撇撇嘴,难道一个案子,她要等半年后才能知道结果?
王慎看出了她的不满,但他没有再说什么。
“缝好了。”陈娇收好针线,提着袍子走到王慎面前,将袍子交给他。
王慎翻过袖口,见她针脚细密,仿佛新做的一样,看不出有缝补的痕迹,不由夸道:“阿娇女红越发进益了。”
陈娇笑了笑,退后道:“大人若没有旁的吩咐,我先走了。”
王慎马上道:“稍等。”
陈娇疑惑地看着他。
王慎托着官袍去了东次间,出来时,手里多了两匹蜀绣与一摞书。
陈娇脸颊发烫,那是她赌气的证据,在气头上时不觉得如何,现在则是另一种感受。
“上次是我失言,阿娇就当我没说过罢。”王慎将手里的东西都递给她。
陈娇脸更红了,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拿着。”王慎笑着道,不得不说,现在的她还真是孩子脾气,容易生气也容易撒娇,什么情绪都写在脸上。
“书我继续看,这两匹蜀绣就算了,我也没机会穿。”陈娇拿了上面的书,没碰蜀绣。
“你又不是丫鬟,有何不能穿的。”王慎坚持将蜀绣放到了她怀里的书上面。陈管事确实是当年父亲为他买的书童,陈娇母亲也是陈家的丫鬟,但陈娇兄妹出生后,王慎并没有将兄妹俩纳入奴籍。
陈娇忽然觉得,这会儿他说的话句句都很顺耳。
收了赏赐,陈娇屈膝行礼,未料怀里书太多,一个不稳便朝前滑去。陈娇大惊,一手抱书一手着急地去捞掉落的那本与最上面的蜀绣,与此同时,王慎也眼疾手快地抄了过来,书“咚”的一声掉地上了,王慎大手抓住料子顺滑的蜀绣时,竟意外地将陈娇的小手也抓了个结结实实。
蜀绣边缘继续垂落,遮掩了两人紧贴着的手。
陈娇诧异地抬起脑袋。
王慎也垂眸朝她看来,目光相对,陈娇还没回神,王慎猛地松开她手,迅速退了两步。
陈娇眼尖地发现,他耳根好像红了。
手背上仿佛残留他掌心的温暖,陈娇莫名心跳加快,匆匆捡起地上的书,再胡乱将针线筐捞到怀里,强自镇定地行礼告退:“大人休息,我先走了。”
没等王慎有所回应,陈娇便快步走出了厅堂。
王慎没有看她,此时此刻,他浑身僵硬,手如火烧。
他居然抓了她的手!
男女授受不亲,他刚刚与她,却是实打实的肌肤之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