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老光棍儿一看那簸箕里的米还在,顿时一拍大腿,对魏哥说:“你要害死我了!我怎么这么想不通,养你这个讨债鬼干什么!”说完,愤怒的将煤油灯往地上一甩。
煤油洒出,地面燃起一堆烈焰,魏老光棍儿在这火光中,转身奔向了密林深处,不知所踪。
第三章 荒坟蛇踪(7)
我们三人听到此处,皆是惊讶不已,只觉得跟听故事似的。
人头长的像蛇头?别是眼花了吧?这魏老光棍儿自己都吃不饱,会那么好心隔三天给人送米?
“然后呢?然后呢?”小尤迫不及待的问了下去。
魏哥粗糙的手缓缓摸着桌面上一个土陶杯,哑声道:“一直到第二天中午,他才回来,慌慌忙忙的收拾了一些东西准备走人。”顿了顿,魏哥又道:“但是他不打算带上我,临走时他交待我,隔三天在外面放三捧米,黄泉村里的蛇妖会来取,不能惊扰到蛇妖,否则会大祸临头。”
小尤瞪大眼,道:“怎么可能呢?这种迷信的话你也信?再说了,就算真的是蛇妖,那蛇也不是吃素的吧?它吃鸡、吃鸭、吃你家大黑狗,也不会去吃米啊!你们见过蛇吃大米吗?”
我道:“没见过。”
医生道:“你们别打岔。”转而对魏哥道:“所以,昨晚听到动静,你不让我们出去,是觉得外面是蛇妖?”
魏哥点头,道:“不是觉得,是那个东西确实存在。”说着,他讲起了后续。
魏老光棍儿离开后,魏哥试图去找过他,魏哥去村里打听,没人待见他,也没人知道魏老光头的下落,打听了好些天,才从村头的一个疯女人嘴里打听出了眉目。
那个疯女人说,魏老光棍儿,到黄泉河去了。
黄泉河早就干涸了,现在的村人,连它在哪儿都不知道,魏老光棍儿又怎么可能到黄泉河去?魏哥失望极了,觉得那女人在说疯话,但那个女人的手,却一直非常坚定的指着一个方位。
魏哥心中一动,心想:或许她见过魏老光棍儿,只是地名说错了,可方向八成没错,那个方位,很可能就是魏老光棍儿离开的方位。
按照魏哥的猜测,魏老光棍儿要么就是回村里了,要么就是沿着山路离开黄泉村了,可疯女人指着的那个方向,却是朝向大山深处的山沟里。
他没事怎么可能往山沟里跑呢?
虽然心中疑惑,但魏哥还是决定去找找看。
魏老光棍儿对他不算好,动辄打骂,但毕竟是十几年相依为命的感情,除了魏老光棍儿,魏哥没有和其他人打过交道,所以对方这么一失踪,沉默的魏哥看起来十分淡定,心里却是慌的如同无底洞。
他顺着那个方向往山沟里走,两个小时后,他找到了一件血衣。
我听到此处,心里咯噔一下,道:“是魏老爷子的?”
他点了一下头,哑道:“没有尸体,只有血衣,在衣服旁边,我还发现了一样东西。”说话间,他起身走到旁边的老柜子里,摸出了一样物件。
我定睛一看,发现竟然是个小孩儿巴掌大的鳞片。
要知道,不管是蛇鳞还是鱼鳞,能有指甲大小的鳞,就已经是大鱼大蛇了,可这鳞片却有小儿巴掌大,那么它所属的鱼蛇,该有多大?
血衣是在陆地上发现的,所以这很显然是蛇鳞。
我盯着魏哥手里蛇鳞,联想到那蛇可能拥有的体型,顿时觉得头皮一阵发麻。
这块鳞片乌黑发亮,伸手一摸,相当的坚硬。
最终,魏哥只找到了血衣和鳞片,再也没瞧见魏老光棍儿。
魏哥没有读过书,也没有接触过外面的世界,性格上有很大的缺陷,打那之后,他回到了木屋继续看坟地。
那个黑暗中看见的蛇头,这片巨大的蛇鳞,使得魏哥遵守了魏老光棍儿留下的吩咐,并且一直照办着。
每隔三天晚上,簸箕里的米都会被取走。
昨晚,是唯一一次意外,今天一大早,院子里的鸡就被撕成了碎块儿,所有的一切联想起来,这事儿是谁做的,不言而喻。
魏哥说完,放下了那块鳞片,哑声道:“所以,你们还是尽快走吧,我不知道它今天晚上还会不会来,也不知道它还会干出些什么事情。”
我一听,顿时急了,心说难不成那蛇还真的修炼成精了?放着好好的鸡不吃,它吃米干什么?如果真的是
因为我们昨晚惊扰了蛇妖,才有了今天凌晨杀鸡的事儿,那我们就这么走了,魏哥怎么办?我们搞出一个烂摊子,就把魏哥这么给扔下?
这样太不仗义了。
于是我道:“不行,我们走了,你一个人在这儿太危险了,要不你也离开避一避吧。”
魏哥起身将鳞片放回了抽屉里,道:“我能避到哪里去?”
旁边的医生却没有说话,双手交叉放在桌面上,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片刻后,他道;“我倒想看看,你说的那个妖怪,究竟长什么样。”顿了顿,医生又道:“你在木屋周围,布置了那么多隐秘的陷阱,难道就阻挡不了它吗?”
小尤道:“对方是妖啊,那些陷阱能有什么用?”
医生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他摇了摇头头,道:“我不相信什么妖怪,我只相信我自己看见的。”
小尤不乐意了:“那你怎么解释外面那些鸡?”
医生耸了耸肩,道:“为什么要解释?对于不理
解的东西,就说鬼道妖,难道是正确的?我不能解释,并不代表是什么妖怪作祟。”
说完,他对魏哥道:“我留下,如果能平安度过今晚,希望你能将‘老血竭’的位置告诉我。”
“那是村子后山的一棵老树,村里人有外伤都用它,不过那棵树的产量越来越少,所以村里人是不许外人去弄药的。”顿了顿,魏哥加了一句:“你的药,我也是偷拿的。”
小尤嘟了嘟嘴,道:“你为什么要偷?你也是村里的人啊!”
魏哥扯了扯嘴角,哑声道:“从来就没人当我是。”说完,便起身出去继续弄那些死鸡,不再理会我们,既没有让我们留下,也没有催促我们离开,看样子是让我们自己随意。